“哦!”
谢潇压在谢砀肩上,胸口骤然疼了一下。
早孕之人这里都会有些胀痛,她最近在家休养身体,出来时束胸的带子也裹的仓促,于是有些难受。
谢砀手肘绞盘着她的膝窝,隔着狐裘,当脊背上明显感受到凸起时,身体剧烈一颤。
他张口想要发牢骚,口却被谢潇一把捂上:“这里是宫城,不许乱说话,否则我薅了你耳朵!”
两个人因为萱妃与岚采女的关系从小打到大,彼此视彼此为不共戴天的仇敌,却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以这种方式相处。
谢砀耳朵被揪地生疼,嗯嗯啊啊了半天,方道:“丫的,骗了我这么多年,够狡猾!”
谢潇懂他什么意思,如今虽没有公布她女儿身的身份,但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也不亚于人尽皆知了。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敢胡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谢砀斜睨她一眼:“我是那种人么?长姐都说我越来越善良了。”
谢潇:“……”
刚出了宫门就遇上接应的宋景,刚好国公府的马车还在,他亲自赶车,道:“马车上随行有应急的药物,伤员上去,其他人都去骑马。”
几人之中唯有谢潇与谢珏身体最为孱弱,其他人上马之后,一行人顶着大雪艰难前进。
谢珏刚上了马车就开始吐血,沈知秋剥开他胸前的衣襟来看,竟还有数道很严重的刀伤。
谢潇惊惧,心中发寒:“这,你是太子,那些宫人竟敢这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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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贵妃生产之前吩咐下人下重手,也不无可能,阴毒妇人!”沈知秋从马车的小屉中找出金疮药和纱布,为谢珏清洗伤口:“只可惜殿下能逃出生天,倒叫她失望了。”
谢珏躺着,手背上仍然血肉狼藉,只能用尚算完整的手肘去抚了抚她的脸蛋。
上面还有数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泪痕。
“是三哥没用,惹你伤心了。”
“没有。”谢潇唇间溢着笑意,眼眶再度湿润起来:“夫妻两人总是相互扶持的,你帮我,我帮你。”
“夫妻,”若不是境遇与从前不同,谢珏定要高兴地跳起来:“这个词听着顺口。”
“我们是夫妻。”他重复着:“簌簌,你与孩子,都跟我一起走。”
手指间一股凉风拂过,谢潇低头为她吹着伤口,哽咽道:“好。”
“京城已无我的容身之地,我就跟着你去封地,以前错过了太多太多,以后,你想赶我走我都不走呢。”
逆境的人,若要笑起来总是有些牵强,谢珏虽失去了一切,却完完整整拥有了她。
“能有你相伴,就不去做宁王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幻想着未来的美好天地:“一间茅草屋,一方山水,一方天地,等到冬月咱们的孩儿出生,就带他永居世外桃源,再也不姓谢,再也不要回来。”
被亲近人背叛,被亲兄弟算计,被亲生父亲侮辱得颜面尽失,身边的能人异士所剩无几,谢潇知道,他满腹屈辱,也伤透了心。
所以他连宁王都不想要了。
“好。”谢潇心中其实已有不祥的预感,但她不想谢珏失望,于是就没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