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太后骤闻噩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了过去,幸好纪姑姑在身后稳稳扶着。
若论在宫中尊老的地位,太后是高于皇帝的,可若论生杀予夺,一介深宫妇人是无法与帝王相比的。
太后用尽了浑身解数,还是劝不动渊帝。
“请父皇,手下留情——”
一道清澈有力的嗓音传来,久未在宫中露面的祁王,手捧着覆瓦状的丹书铁券走了进来。
谢潇将丹书铁券举过头顶,殿内之人除了渊帝与太后,忽然跪了满地。
她声音铿锵,张口时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父皇当初许诺过,此劵关键时刻可为人保下一命,儿臣今日便将丹书铁券赠予太子谢珏,求父皇遵守承诺,免太子一死!”
“小七!”
又一个人跑出来阻拦,渊帝几乎是暴跳如雷,“朕当初赐予你丹书铁券,的确赋予你免死的特权,何时说过允你赠人?这东西除了你之外,于别人便是一堆废铁。”
谢潇捧着冰冷的铁券,语气不若从容赴死:“法无禁止则为允许,父皇赐券之时并没有说明此券不能送人,那便是可以送人。再说这上头的文字都是大渊朝先祖流传下来的统一制式,并没有镌刻儿臣的名字,如何不能赠人?”
“对对!”太后眸中迸发喜意,在纪姑姑的搀扶下往前逼近几步:“谢晋炮制风疫之案你都能饶过他,再说贵妃已经安全产下十一皇子,舟舟如何不能活?今夜若见血光,恐会对婴孩不利!”
谢潇心中一凉,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去讨论谢珏冤枉与否的问题了。
不过只要能将人保下,只要没有枉死,这些冤屈何愁没有天下大白的那一天。
谢潇也坚持道:“儿臣愿将护龙之功转送给太子,请父皇看在太子曾为大渊朝改制币种,为大渊朝鞠躬尽瘁,还选拔了许多能人志士的份上,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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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覆瓦递给李内侍,自己也在渊帝脚下跪下。
殿中的气息静了许久,久到只能听见内殿之中妇人刚生产过后的苦苦呻吟之声。
“太子是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好事,可他从中笼络了多少朝臣,结纳了多少官吏,当朕不知道吗?”
渊帝语气不用质疑:“你用先祖的丹书铁券来压朕,朕自然得照做。可既然有了先例,那朕也将他贬为庶民,与那谢晋一样,做一个身无分文、人人都可以践踏唾骂的穷苦白丁!”
“皇帝,使不得!舟舟好歹是储君,他也一再说自己是冤枉的,你不彻查就让他背负着一个不清不楚的罪名回到民间,让他如何活?”太后仍然不依不饶。
“那爱妃呢?十一皇子何辜?朕已经给了他活路。”
渊帝指着内殿,想起了床榻上那个虚弱痛苦的爱妃就五内俱焚:“贵妃被他害得提前生产了一个月,十一皇子浑身紫绀,现下还在太医怀中抢救,朕连处置那孽障的权利都没有?”
“父皇,三哥满腹冤屈,您为何不听他的辩解?”
谢潇跪行几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辩驳之词:“儿臣问过宫里人,指认太子的都是凌霜宫的宫人,当时东宫的随从是一个都不在场的,凌霜宫上下自然是向着贵妃的,他们的证词能有几分真?”
“朕的儿子,真的个个都是逆子。”
渊帝大动一番肝火,头皮转瞬就疼得发紧:“里头刚刚生产过的人,论辈分也是你的庶母,你刚出生的弟弟不会啼哭还在抢救,你竟一点都不念亲情,还要袒护那个谋害他们的祸种灾星?”
“父皇,您身在局中,有许多事情旁人或许不敢与您提及,但儿臣敢。”谢潇低头,双手撑在大理石地面上,眸色决然。
“舒贵妃与谢晋,有不正当的亲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