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傅柳站在谢潇的立场,此刻也不禁觉得她的行为有些过分了。
“对不住了殿下,民间孕妇大抵都是这般性情古怪,您多体谅一下。”傅柳找来一块干净的巾帕递过去。
“无事。”谢珏擦拭着下颌与衣襟,语气小心翼翼:“再叫沈大夫煎一碗,我的确什么都没有做,簌簌你别误会。”
谢潇眸色发寒,忽然看他如同看待妖魔鬼怪一般。
“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傅柳倒抽一口冷气,拼命给她使眼色。
气归气,可咱不能这么跟殿下说话。
谢珏第一次见她发脾气,虽被人误会,却还是笑了声没有生气。
妹妹变成孩子的母亲,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更是两人关系的转变。
他虽然不支持留下孩子,可若让他违背谢潇意愿私下使手段,还是做不出来的。
谢珏想留又不敢留,只好附和道:“好,我现在就走,绝不碍你眼。”
文德殿的朝会还在继续,谢珏隐匿踪迹,径直回了丽政殿。
他翻开案牍边上的一个匣子,里头收集着谢晋多年来的种种罪证。
可出奇的是,除了风疫一事,竟没有一件事与苏毕罗扯得上联系。
谢晋与苏毕罗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想不明白两人中间究竟做了什么交易,便想找个人商量对策。
“宋迎恩。”他下意识唤了一声。
丽政殿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殿内静谧了好一会儿,谢珏才意识到宋迎恩已被自己赶走了。
范大人死于风疫,宋迎恩又被谢晋手下钻了空子,谢珏被砍掉了两个重要的左膀右臂,如今他身边能贴身办事且可信之人已不多,许多事不得不亲力亲为。
“殿下。”张响单膝跪地,诚恳说道:“小人虽愚笨,但愿为您肝脑涂地。您若有什么指示,小人定会尽心去办。”
谢珏白皙的手抚上额头,疲惫至极。
“召徐江进京,随时待命。”
张响深知徐江在枫桥镇一案中的意义,徐江一回来,就意味着谢珏准备将谢晋的事呈到御前了。
谢晋不过一介平民,将他赶尽杀绝并非难事,难的是如何堵住贵妃再次为他开脱的机会。
“殿下,您先前筹划着除夕夜将此事公之于众,可太医院突然传来消息,说贵妃的产期由上元节又推迟到了正月末。贵妃如今行事还健步如飞,您此时行动,会不会太早了些?”
妇人临盆之后随时都可能生产,谢珏若想给谢晋致命一击,最好选在贵妃快要生产、自顾不暇的时候,除夕夜显然不是最佳时机。
谢珏也明白,将日子选在此时太早,也太不理智。
可簌簌已有身孕,脾气又十分古怪,他恐怕拖到年后事情再生了别的变故,只能将进度提前。
“无妨,考虑详尽即可。”
“请长公主进宫一趟。”他说道。
张响抱拳领命,立刻出去传信。
谢绮到丽政殿时,谢珏孤寂的背影已在案前坐了连续三个时辰,最近一次用饭还是昨天晚上的姜氏。
她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可谢珏口干舌燥,没什么胃口。
谢绮在一旁为他整理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袍,心疼不已:“整日忙起来没个节制,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衣袍脏了也没人吩咐去洗,你何时才能娶个妻子,帮你打理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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