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前头紧闭双眼一脸严肃,谢潇与谢谦也跟着皇祖母站在人群之中双手合十。
耳边不断涌入僧人祝颂之声,手肘却忽然被身侧之人轻轻推了推,少年清澈好听的嗓音传入耳畔:“七哥,还能听得懂吗?”
谢潇眼睛闭上又睁开,“听不懂也要装懂,不然有失皇子身份。”
谢谦温吞一笑,他都能听懂,但是七哥自小不喜欢念经,就来逗逗她。
他如小时候那般邀约:“一会去爬山,中午不在寺院用斋饭,如何?”
谢潇用眼神指了指太后的方向:“这不是还带着个拖油瓶。”
“不把祖母安然送回王府,我哪都不敢去。”
谢谦:“祖母今日要茹素,恐怕也要午后再走,亲王侍卫全部跟来,不打紧。”
谢潇朝他瞪眼:“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多能造,越老越坏。”
前头头发花白的老人忽然转眸:“说什么呢?”
说坏话被人抓包,谢潇吐了吐舌头,不敢吱声。
谢谦思绪一转,道:“祖母,我和七哥商量着中午给您订些斋饭呢。”
“那成,你们两个也留下一起吃。”
太后轻揶:“别想丢下老婆子出去玩,没门。”
谢谦与谢潇对视一眼,笑着撇了撇唇。
两人老老实实做左右护法,左搀右扶,在寺院中侍奉老太太吃好才给送回了祁王府,傅柳打个响指示意已经接班,于是谢潇两人才一起飞奔出去。
弟弟回来两天才有机会独处,今夜两人定能玩得尽兴而归,谢潇命随从先去京兆尹府告假,迟两日再去报到。
夜幕降下,谢谦在市井之中挑了家饭馆,总算能安安静静地用顿晚膳。
老百姓酷爱的饭食经济又实惠,热气袅袅升起之间,谢潇一看,竟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式。
肉香与酱汁混合,谢潇大快朵颐,叹道:“这家饭馆不错,随便来几样都是我喜欢的。”
谢谦为她盛着汤羹,微微一笑,并没有说明其实是他私下里精心挑选过的。
两人边吃边聊,从夙洲的刻苦读书再到年末岁考,从萱妃之死再到如何封王,除去谢珏已知道她并非皇家血脉的事,谢潇几乎与他无话不谈。
两人聊得酣畅淋漓,一顿饭也吃得尽兴,谢潇出来时鼻尖还萦绕着饭菜的香味。
谢谦手握着颗粒饱满的糖葫芦过来,“再吃一串。”
谢潇皱眉,摆手:“不成,吃不下了。”
“那成,我先拿着,一会儿饿了再吃。”谢谦道。
回去的路上,夜里的寒风已经逐渐刺骨,她出来时忘记带披风,冷得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两人并肩,谢谦解下了身上的披风递给她:“穿我的。”
她轻笑,然后穿上也不客气。
“今晚别回宫了,就住在王府里,明日也好启程去爬山。”
谢谦低头看她:“七哥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祁王府的客房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我要多住些日子。”
谢潇有些不可置信:“你不要多陪着姨母?”
“年关将至,母妃操持后宫忙得很,我男子之身也不便多待在后宫陪她。”
“那正好。”谢潇挽上少年的小臂,一脸喜意:“游山玩水,咱们兄弟俩从小就没有这般潇洒过,你陪哥哥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