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手腕一转,将剑柄反握在手,一道银芒绽放过后,坚硬的剑身在直冲谢晋面门。
谢晋身子受不住凌厉的剑风轰然跌倒,他竭力稳住身形向后退去。
“现在有没有资格?”
谢珏手中的剑霎时就抵上了谢晋脖颈,语调竟十分平淡:“你现在是一无所有的平民,杀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谢晋嗤笑,面无惧意:“你可以杀了我,但我死后,马上就会有人曝光你与谢潇的秘密。”
“贵妃么。”
谢珏一步步逼近,“一个手无寸铁的深宫妇人,若我愿意,你觉得她能安然活下去么?无非就是给父皇下些药蛊惑心智而已,一段时间不见就恢复正常了,你觉得生完孩子的舒贵妃,能斗得过我吗?”
谢晋眉目一惊,谢珏竟也知道。
转瞬又再度狞笑起来:“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生起气来连亲哥哥都杀,你这疯病真是没救了。”
谢珏手中的剑刃已经嵌入皮肤,丝血顺着谢晋的脖子缓缓流下:“自我今日上山,就是打算与你玉石俱焚来的,你我同死,正好。”
他将剑刃又深入一层:“我身后的人全归七皇子所有,她若矢口否认,做些手脚蒙混过关并不难,来日七皇子登基,你觉得那贵妃与寡儿,还有活路么?”
“你连把她捧上皇位的损招都能想得出来……果真是个情种。”谢晋骤然失笑:“好,看来逼你去死有些难,不如我后退一步,给你另外一个选择。”
谢晋:“你去信一封,将你外祖家的势力全部都转嫁给我,谢潇身份之事一笔勾销。”
谢珏手间一顿,额角青筋暴起:“临川城外那夜,遇到的刺客竟是你?”
“没错,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明知你已在庸州抓了那位侍郎,怎肯坐以待毙?那伙人只会说西南官话,云家又销声匿迹多年,明显是躲在了澜沧之外逃避抓捕而已。”
谢珏眼眸燃烧如烈火,灼灼逼人:“我不认识什么说西南官话的人,若想要,你便自己去找。”
谢晋发现他仍然恼羞成怒,语气却松动了许多,长笑一声。
“三弟,我们彼此彼此,你知道不少我的事,我也知道不少你的事,不若我们两人合作,将那老头赶下龙椅,你我平分江山?”
谢珏周身阴霾再度笼罩,“绝无可能。”
短剑被谢晋一点点用巧劲推开,“哦,你是储君,的确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安安心心等着父皇驾崩就是。”
“不过,自古以来废太子也不胜其数。”谢晋跳开一步,继续杀人诛心:“你认为,我们的父皇,他会把天下交给你吗?”
谢珏心中涌起一阵无名的怒火,将他的内心疯狂啃噬:“即便不给我,亦更不会给你。”
“我是商贾出身,这辈子皇位是不可能了。”谢晋抹了把脖颈上的鲜血,寒风凛冽之中,指尖的血液失了温度后瞬间凝固。
“但要挟你令我浑身爽快,纵然你选择同归于尽,但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你能保证,今日你我死在仓山之后,谢潇混淆皇室血脉之事,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谢晋最后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三日之内,要么自尽,要么把你云家的势力为我所用,谁在你心中的分量重些,你自己掂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