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民前脚刚匆匆离开病房,还没等杨威缓过神来,手机铃声便突兀地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响。
他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低头一看,屏幕上跳跃的“越洋电话”四个大字让他心里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悄然涌上心头。
杨威在犹豫了一瞬,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阿威,是我,燕玲。”电话那头,柳燕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穿过漫长的电波,直直钻进杨威的耳中。
杨威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嘴角扯出一抹略显疲惫的笑容,说道:“燕玲?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不忙吗?你不是在美国吗?这个时候,美国应该是深夜才对,怎么不休息”
柳燕玲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几乎是带着哭腔冲了出来:“阿威,我听说你病倒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你是不是太累了”
杨威心里一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像是要让对方通过声音感受到他的状态尚好,轻声安慰道:“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你们照顾好你们自己才行。”
可柳燕玲听了,心里更加焦急,根本不买账,语气瞬间拔高,带着几分嗔怪与焦急:“都累到住院了还说没事?阿威,你总是这样,对自己太不负责了。你现在是市委书记,身上扛着澜江市几百万老百姓的期望,工作重要,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你要是倒下了,这一摊子事可怎么办?”
杨威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解释道:“我知道,最近澜江市实在是多事之秋。老旧城区改造工程正处在关键阶段,各种矛盾和问题集中爆发;农村教育改善计划也到了攻坚时刻,教育资金的审批和落实迫在眉睫;还有那几家大型企业的转型升级项目,每一项都关乎着澜江市未来的经济走向,我实在抽不开身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许久。柳燕玲自始至终都忧心忡忡,话语里全是对杨威身体的牵挂和对他拼命工作的不赞同。
末了,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说:“阿威,我过段时间回国来看你。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听医生的话,别再逞强了。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在偷偷工作,我可饶不了你!”
杨威嘴角微微上扬,应了下来:“好,我保证。你在那边也照顾好自己和青青,别太操心我。”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他放下手机,一抬眼,便对上了李冬梅平静无波的目光。
李冬梅静静地坐在一旁,手里随意翻着一本杂志,像是对刚才那通长谈毫无反应。
但杨威分明从她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失落。
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良久,杨威才轻声打破寂静:“冬梅,刚才是柳燕玲,她听说我住院,挺担心的,说过段时间回国来看我。”
李冬梅轻轻点了点头,放下杂志,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淡淡地说:“你有你的生活圈子,有你的朋友关心你,挺好的。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你别担心,我不会计较什么,毕竟柳燕玲可是我的好闺蜜。”
杨威听出了她话语里淡淡的落寞和自嘲,心里一阵揪痛,挣扎着想要下床,却扯到了输液管。
“嘶……”杨威忍不住轻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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