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珩回他:“愿不愿意见是爷爷的事,来不来是段徵的事。”
段明轩:“你通知他了吗?”
段易珩“嗯”了声。
段徵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语气着实慌了一瞬。
犹豫了五六秒,他说立刻赶回来。
可他远在加拿大,若是老爷子这次挺不过去,他未必能见到。
手术室灯灭,林熹下意识回眸。
登叔守在一旁,等段易珩开口。
段易珩揽着林熹上前,可这一刻,他张了张嘴,竟没问出来。
走廊安静到令人心惊,医生一脸沉重,缓缓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老爷子的身体机能经历过几次大手术,如今受损严重,只怕是时间不多了,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爷爷。”林熹喃喃一声,眼泪将眼前的一切刷成模糊的光晕。
段易珩猝然拥紧林熹,也哑了嗓音:“还有支撑多久?”
医生说:“这个不太好说,因人而异,有些人是几天,有些人是数周,但也有可能就是这几小时。你们作为家属,这些天好好陪着吧。”
段易珩微微颔首:“谢谢。”
医生叹了声气,走了。
老爷子推出来时,浑身插满了管子。整个人虚弱到毫无生气。
送进病房后,林熹握住老爷子的手,段易珩和段明轩站在她身后。
“爷爷?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老爷子缓慢无力地眨了下眼。
林熹在这一刻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不敢流眼泪,只是一下一下抚着老爷子干枯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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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团队已经到位,病房里却没一个人敢走。
晚上也没一个人吃饭,可干站着也不顶用。
老爷子的手指抬了抬,示意他们去休息。
林熹打死也不走,还是登叔劝了句,最后是段易珩将她扶到客厅,她靠着段易珩,段明轩坐在他俩的对面。
三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一夜。
林熹知道,老爷子已经油尽灯枯,他撑到现在,大概是在等段徵。
翌日一早,老爷子看着似乎精神了点。
林熹凑在他耳边,小声问:“爷爷,您是不是在等段叔?他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老爷子从嗓子里黏糊出一个“段”字。
林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转身冲进卫生间试图控制自己。
她父母去的时候,她还小,也没在事故的第一现场,可面对老爷子的行将就木,是直接而残忍的直现眼前。
段易珩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林熹,出来。”
林熹吸了吸鼻子,仰起头将泪水逼回去。
她开了门,率先开口问:“段叔还有多久?”
段易珩说:“最快也得到下午三点。”
林熹抬手抹去眼泪,说:“我去陪爷爷吧。”
就在这时,段明轩突然叫了声:“爷爷。”
林熹和段易珩脚步一乱,跑过去时,老爷子正艰难地吸着最后一口空气。
原本微微起伏的胸膛恢复平静,腿脚一抖,眼睛闭上了。
他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所有的元气,直至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