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丽珍不说话。
阿丽继续说:“你钱用完了没钱吃饭,是我分了你半包榨菜和半盒饭,你还记得吗?”
曾丽珍叹气,那些日子,她怎么会忘?
凌晨三点的片场,灯光昏黄,她裹着大衣,却依然冷得发抖。
泡面的热气在寒风中散去得飞快,她记得自己每个月少得可怜的工资,交了房租都不够吃饱饭的。
阿丽:“我们连夜加班,他们甚至连瓶水都不给!
加班费按小时算,一小时20文!你算算,你从8点熬到3点,打车回家都不够!这哪是拍戏?这是做慈善!”
曾丽珍低头。
她想起那些年,自己如何从龙套一步步爬到现在的监制,TVC的剧组,永远是忙碌的、嘈杂的,演员们像机器上的零件,被导演、编剧、制片人随意摆弄。
她习惯了凌晨收工,习惯了在化妆间和衣而眠,习惯了被临时改动的剧本折腾得筋疲力尽。
“可高层说,演员该注重艺术追求……”曾丽珍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阿丽打断她:
“上回拍外景,从下午2点拍到凌晨1点,全组渴得嗓子冒烟,你猜剧组干嘛了?”
“总不会没水吧?”她问。
阿丽冷笑:“‘有问题演员自己解决!’————最后是我们去附近找村民借才有水饮!”
曾丽珍苦笑,摇头:“我们不是都习惯了吗?"
第三章: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丽突然严肃:“习惯?
那上个月你发烧请假,他们扣你半个月工资,理由是什么来着?”
曾丽珍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上的线头。
她记得那天,她烧得浑身滚烫,却还是强撑着爬起来去请假。
人事部的经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浪费了剧组的盒饭。”
“是说我‘浪费了剧组的盒饭’……因为我请假,害得他们多订了一份。”
曾丽珍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阿丽声音骤然提高:
“放屁!这就是把你当白痴!
你请病假是浪费盒饭,我请假是浪费空气!丽珍,你上个月工资够使
曾丽珍低头不语,她想起自己缩在出租屋里,数着钱包里仅剩的几张钞票,
想起房东催租时冷冰冰的脸,想起自己连买退烧药都要犹豫再三,就是因为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