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令尊以毕生修为催动乾部玉佩,才勉强封印了幽冥裂缝,” 黑袍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可那些东西已经嗅到了气息,不出三月,封印便会彻底崩塌。”
林阳豁然站起身,护心玉在他掌心烫得惊人:“你是说,云中子提到的存在,是来自幽冥的魔物?”
“不止,” 黑袍人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当年参与封印的七大仙门,如今已有五门被灭门。这是幸存者用血写下的记录。”
羊皮卷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记载着触目惊心的惨状:青城派被连根拔起,山门化作焦土;昆仑镜在一夜之间碎裂,掌门夫妇尸骨无存;最令人胆寒的是武当山的记载,整个门派上下三千弟子,竟都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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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蚀骨妖’所为。” 黑袍人指着卷末的朱砂印记,“它们以修士的元神为食,尤其钟爱身怀灵根之人。令尊当年封印的,正是蚀骨妖的母巢。”
林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洛阳城遇到的怪事,城中数十名孩童一夜之间失踪,现场只留下淡绿色的粘液。当时他以为是山精作祟,现在想来,恐怕就是蚀骨妖所为。
“你父亲临终前曾留言,若封印松动,便带着玉佩去极北冰原寻找守镜人。” 黑袍人将半块玉佩递过来,“只有昆仑镜的碎片,才能暂时加固封印。”
两块玉佩在接触的刹那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合二为一的瞬间,林阳看到了父亲最后的影像: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幽冥裂缝前,浑身是血地将玉佩嵌入封印,背后是源源不断涌出的黑影。
“阳儿,记住,守住玉佩,就是守住人间。”
影像消散时,林阳早已泪流满面。他握紧重圆的乾坤鉴,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掌心涌遍全身。断裂的记忆在此刻拼接完整,父亲并非普通的山野村夫,而是隐世多年的守印人。
“我跟你走。” 林阳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想起那些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洛阳城父母失去孩子时的哭嚎,想起父亲临终前决绝的眼神。这些画面在他心头交织,化作无法动摇的信念。
黑袍人点点头,露出释然的笑容:“老夫姓秦名越,曾是令尊的副将。”
两人连夜踏上征途,秦越告诉林阳,蚀骨妖的母巢在幽冥深处,但它们能通过裂缝在人间制造分身。这些分身畏惧至阳至纯的力量,乾坤鉴恰好是它们的克星。但真正可怕的是母巢中孕育的妖后,据说已吞噬过上百个修士的元神,实力深不可测。
行至雁门关时,林阳发现城中百姓都面露菜色,街道两旁的店铺十有八九都关着门。茶馆老板见他们佩剑而行,偷偷塞给林阳一张字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三更后,城隍庙有异。”
夜幕降临时分,林阳和秦越潜伏在城隍庙的横梁上。三更梆子刚响过,庙门突然无风自开,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十几个黑影从供桌下钻出来,这些人形怪物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指缝间还在滴落粘稠的绿液。
“蚀骨妖的先锋。” 秦越低声道,手中已多了柄泛着银光的短匕。
林阳捏紧乾坤鉴,只见玉佩自动飞到空中,散发出的金光如同利剑般刺入妖群。那些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迅速消融,化作一滩滩腥臭的脓液。但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城隍庙的梁柱在它们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好,它们在拖延时间!” 秦越突然惊呼,“快去北门!”
两人冲出城隍庙时,只见北门方向已是火光冲天。林阳运转真气疾驰而去,远远看到城墙上站着个身高丈余的黑影,它正撕开胸口的皮肤,露出里面跳动的墨绿色心脏。城下的百姓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一个个双目呆滞地走向城墙。
“那是母巢派出的统领!” 秦越的声音带着惊恐,“它在收割元神!”
林阳将乾坤鉴举过头顶,体内真气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玉佩爆发出的光芒比之前强盛百倍,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那些被控制的百姓在金光中纷纷倒地,随即苏醒过来,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
城墙上的统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挥手拍出一道墨绿色的能量波。林阳举着玉佩迎上去,金光与绿波在空中碰撞,爆发出的冲击波将半个北门都掀飞了。当烟尘散去时,林阳半跪在地,嘴角溢出鲜血,而那名统领已化作焦炭。
“快走!” 秦越拉起林阳,“刚才的能量波动肯定会引来更强的存在。”
两人连夜离开了雁门关,林阳靠在马车里调息,乾坤鉴在他胸口缓缓旋转,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他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忽然想起云中子离去时的眼神,那位仙长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却为何只留下玉佩便匆匆离去?
“秦前辈,” 林阳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云中子的来历吗?”
秦越握着缰绳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他是上古时期便已存在的金仙,当年诸神之战时,正是他与令尊一同铸造了乾坤鉴。只是战后他便隐世不出,没想到会为了你现身。”
林阳心中疑窦丛生,云中子的出现太过巧合,他对自己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还有父亲临终前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处处透着玄机。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玉佩,忽然发现玉面上多出了一行小字:“昆仑镜碎,北斗移位,唯有鸿蒙紫气可补乾坤。”
“这是……” 林阳愣住了,“刚才战斗时还没有这些字。”
秦越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极为凝重:“这是天衍术的预言。北斗移位指的是七大仙门的覆灭,而鸿蒙紫气…… 传说中只有创世神的血脉才能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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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林阳掀开车帘,只见前方的道路被浓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这种香气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不对劲,” 秦越握紧了短匕,“这雾有问题。”
话音未落,浓雾中传来环佩叮当之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缓步走出。她的面容被轻纱遮住,只能看到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手中提着盏莲花灯,灯光在雾中明明灭灭。
“小郎君可是要去极北冰原?” 女子的声音如同天籁,却让林阳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林阳将秦越护在身后,乾坤鉴已在掌心蓄势待发:“阁下是谁?”
女子轻笑一声,莲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林阳只觉眼前一花,等他恢复视力时,发现自己竟站在青云山的祠堂里。父亲的牌位摆在供桌上,香炉里的三炷香还在袅袅冒烟,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阳儿,回来啦。” 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阳猛地转身,看到父亲正坐在门槛上编竹筐,阳光透过他的身体照在地上,却没有留下任何影子。林阳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知道这是幻象,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爹……”
“别碰他!” 秦越的怒吼将幻象撕裂。林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悬崖,白衣女子就在身后,手中的莲灯散发着惑人心神的光芒。
“蚀骨妖的幻术罢了。” 秦越挡在林阳身前,短匕上的银光刺破了浓雾,“阁下是母巢的新统领?”
白衣女子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只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如同精致的人偶。“我是来取玉佩的,” 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交出它,饶你们不死。”
林阳突然注意到她脖颈上的印记,那是朵栩栩如生的黑色曼陀罗,与雁门关统领胸口的印记一模一样。他将乾坤鉴高高举起,金光瞬间驱散了浓雾:“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女子突然尖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疯狂,“当然是让三界重归混沌!当年你们封印母巢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也有生存的权利?”
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青灰色的鳞片刺破皮肤,背后长出四对膜翼,原本绝美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秦越将林阳推开:“你带着玉佩先走,去冰原找守镜人,我来拖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