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绵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嘴里正无意识地喃喃低语着。
“爸……妈……谢安月……姜槐……”
一个个称呼和名字,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
她的身体在微微地挣扎着,像一只被困在网里的蝴蝶,拼尽全力地想要挣脱那层束缚。
沐流风的眼底掠过冰冷的讥诮。
在经过强度催眠后,他精心为她调配的那些强效记忆置换药物,每一剂的剂量都足以让人彻底丧失所有记忆,变得温顺服从。
他亲眼看着花梨将那些药融入汤羹里,让她喝下。
如果她真的乖乖喝下去了,她的潜意识里绝不可能还对这些人和事有如此深刻的烙印。
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根本就没喝。
每一次,她都用某种方法将那些汤羹给吐掉了。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意志力也强大得可怕。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或许真的能凭借那些残存的记忆碎片,拼凑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到那时,他所有的计划都将前功尽弃,全盘皆输。
沐流风缓缓地收回目光,转身走出房间。
一个多小时后,他再度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精致的玻璃香薰蜡烛。
他将其中一个放在了床头柜上,另一个则拿进了浴室,放在了洗手台上。
划开火柴,点燃了烛芯。
很快,一股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冷冽药草香味,便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开来。
这味道并不难闻,甚至带着安神静心的效果,与高级酒店里常用的熏香味道并无二致。
只是这香气里,掺杂了他最新研制出的、药效最强的神经抑制药物。
无色,无味,通过呼吸道进入人体,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地侵蚀、麻痹人的记忆中枢,直到将那些顽固的记忆彻底清除、替换。
做完这一切,沐流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沉睡不醒的沐绵,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他彻底驯服的、完美的艺术品。
他转身无声地离开了房间,将那一片黑暗与沉寂,重新还给了她。
……
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而明亮的光斑。
沐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阵尖锐的、宿醉般的头痛猛地袭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让她忍不住拧紧了眉头,抬手按住了额角。
她隐约记得,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像一直在不停地奔跑,跑了很久很久,直到筋疲力尽。
可具体梦到了什么,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脑子里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种莫名的疲惫和心悸。
而且,越是努力地去回想,那股头痛就越是剧烈,像是要将她的脑袋硬生生劈开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回想,在床上缓了片刻才掀开被子起身,走进了浴室。
冰冷的清水扑在脸上,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她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洗手台的一角,多了一个正在燃烧的香薰蜡烛。
烛火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和热。
沐绵的目光顿了一下。
她清楚地记得,昨天住进这个城堡的时候,浴室里并没有这个东西。
她走过去,拿起那个玻璃烛台凑到鼻尖仔细地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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