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中,不过两个多时辰未见的吴达通,换了一身有些破旧的儒袍,就坐在那里。
见了赵勋,吴达通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赵勋让孔文在门口等着,径直走进去后坐在了客位上,笑吟吟的。
吴达通面露喜色:“你不是来求饶的?”
“不。”赵勋摇了摇头:“学生哪能让吴进士失望。”
吴达通霍然而起,主动为赵勋倒了杯茶,满面喜色。
“这才有趣。”
“多谢。”
拿起了茶杯,赵勋突然叹了口气。
“其实到最后,你还是会失望。”
“这是何意?”
“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输了,从你觉得对付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愿闻高见。”
“人们喜欢道听途说,将听来的,再通过自己的嘴巴说出去,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赵勋呷了口茶:“城中又出现了凶徒,作案手法和李荡一模一样,你不应该这么做的,你我之间的争斗,为什么要牵连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李荡死了,不值得可怜,无辜之人受害,才会令人值得可怜。”
“好吧,这笔账我先记在你身上,回到刚才的话题,在你的操控下,城中百姓会慢慢认为李荡并不是凶徒,或者凶徒并非只有一人。”
吴达通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说。
“同时你又放出消息,说我在凶徒犯案前后出现在府城之中。”
“不错,嫁祸你。”
“可我之前在肃县。”
“谁能证明?”
“那见我的人多了,我能找出数十个在肃县见过我的人。”
“府城见到你的人也很多,我也可找出数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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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赵勋耸了耸肩:“还有其他后手对吗?”
“不错。”
“想将陈远山也拉下去,是不是。”
吴达通继续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一个小小举子也就罢了,他是监察副使,一个监察副使,这么容易被你污蔑陷害吗?”
吴达通的目光有些变换,轻叹了一声。
“在琼南道,莫说监察副使,便是正使,我吴某人想要他的命也并非难事,陈大人,吴某是敬佩的,他活成了吴某想活的样子,你可知当年为何我未参加殿试。”
“不是想证明你很厉害吗。”
“不。”吴达通摇了摇头:“是因不愿活成我现在的模样。”
赵勋愣了一下:“可你还是活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啊,是啊。”
连说了两个“是啊”,吴达通正色道:“你不应将陈大人拉下水,他是我为数不多敬佩之人,可想要除掉你,就必须让他失了官身,望赵公子使劲浑身解数与我斗上一斗,尽力搭救陈大人。”
“无需担心,你输定了。”
“为何如此笃定。”
吴达通为赵勋添了新茶:“你若有十成胜算,将我置于死地便好,何需登门拜访。”
“因为想要你停手。”
赵勋紧紧凝望着吴达通:“我不知道你接下来如何打算,我只知道你还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你害人,可以,与我无关,可我不能容忍你因为我而害人,停手吧,趁你现在没有害死人,我只要半条命,如果你将人害死了,我就会让你死。”
“百姓的命,不值钱。”
“我知道,可我的命值钱,现在不值钱,未来值钱。”
“吴某不懂。”
“未来的我,怕是会很难睡个安稳觉,因此我要少作孽,百姓因我被害,我不为他们讨个公道就会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