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苏云正在户部批阅公文,忽有暗卫来报,称在西郊牡丹园发现新线索,当年御史中丞张陵被贬,竟是因为弹劾太子时,所呈证据皆为伪造,背后似有更大势力操控。
苏云听罢,眼中闪过精光,暗道。
“朱砂牡丹之事,终于有了眉目。”
正要差人进一步调查,却见韩明匆匆来报,道。
“大人,江南织造局又来催银,言说若再不给钱,织工们便要罢工了。”
苏云无奈,只得暂时放下朱砂牡丹之事,继续处理户部事务。
他捋过朝服,看向韩明。
“具体是怎么回事?”
韩明走上前来,拱手道。
“苏大人,江南织造局,本就归户部管辖,主营锦缎与各国往来。”
苏云皱眉道。
“锦缎在他们手里?那他们怎么可能缺钱?”
韩明淡淡一笑。
“此事,非银钱之事,属下料定,此前大人在陛下寿宴之上,既献新型锦缎,又献水力纺织机,这涉及到锦缎业变革,一旦动,必然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
苏云颔首。
“你是说,他们实际是为了阻挠我掌控大周锦缎?”
韩明点头。
“不过,这江南织造局总办吴宗翰,虽性情躁动,顽固不化,但亦是忠心大周之人,不然锦缎之事如此重要,他握在手中四十余年,明帝不可能放心。”
苏云顿时明了。
“既如此,解决办法便很简单,让他服本官便可。”
韩明虽点头称是,但眼中不免有忧色,吴宗翰这种人,当真不好对付。
苏云全然不在意这些,念及江南织造局事,忽忆起风来阁原是唐门旧产,已改作工坊。遂修书一封,差人送往江南织造局,邀总办吴宗翰赴风来阁一叙。
那吴宗翰年逾六旬,掌管织局三十载,素以“锦缎圣手”自居,接了帖子,冷笑一声。
“乳臭小儿,也敢妄谈织锦?且看他有何伎俩。”
三日后,吴宗翰乘舟抵京,径往风来阁。
但见楼阁依傍护城河,青瓦白墙,檐角悬着锦缎剪成的飞燕,随风飘舞。门房见是吴总办,忙迎入内。
苏云早候在中庭,拱手笑道。
“吴公肯屈尊莅临,我三生有幸。”
吴宗翰打量四周,见庭中花木扶疏,却不闻机杼之声,便道。
“苏大人邀老朽来此,莫不是要赏景?”
苏云笑道。
“景自然要赏,却另有一番景致,敢请吴公移步后园。”
转过九曲桥,忽闻哗哗水声,眼前豁然开朗,但见护城河支流引入后园,一道木坝横截水面,水流冲击着巨大的木质水轮,轮辐上的铜制齿轮与木轴咬合,带动整排木架上的织机。
吴宗翰瞳孔骤缩,只见八台织机并列,机上经纬交错,梭子往来如飞,却无一人动手,唯有织工在旁投放经线、整理匹头。
“这、这是何物?”
吴宗翰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