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一一颔首,待介绍完毕,笑道。
“我才疏学浅,今后与各位同寅共事,还望大家不吝赐教,同心协力,共理户部事务。”
众人皆称“不敢”,又寒暄了几句,苏云便转入正题,道。
“杨大人在时,户部事务如何?可有积案未结?”
李郎中闻言,视线锁定王承业,见其微微点头,方道。
“回大人话,杨大人去年病逝后,户部事务多由王侍郎署理。只是近年来边疆战乱频繁,赋税征收困难,各地拖欠钱粮者甚多,加之漕运受阻,官银调拨不畅,积下了不少账目亟待清理。”
张员外郎接着道。
“还有各地报来的灾荒奏折,杨大人临终前尚未批复,如今已积了三尺高,亟待大人定夺。”
苏云眉头微蹙,道。
“烦请各位将积案一一整理,明日呈于我看。我先问,目前国库储银多少?每年赋税应收多少,实征多少?”
王承业道。
“回大人话,目前国库储银约两千一百万万两,较之于五年前,已减少半数。每年赋税额定一千五百万两,然因南蛮、北羌之乱,各地多有减免,去年实征仅九百万两,其中还有一百万两尚未到账。”
苏云沉吟道。
“原来如此。如今南蛮已平,北羌退去,边疆渐稳,当务之急,是催缴拖欠赋税,整顿漕运,充实国库。各位可有良策?”
说话同时,苏云终于明白,为何明心镜一事,明帝丝毫未怪罪于他。捐得那四百万两白银,已然占据四成国库。
众人面面相觑,李郎中道。
“催缴赋税一事,难在地方官阳奉阴违,百姓困苦不堪。若强行催缴,恐生民变,若听之任之,国库空虚,难以支撑。”
苏云点头,道。
“此事须分两步走,一者,派员清查各地户籍田亩,核实赋税基数,若有官吏贪墨舞弊,严惩不贷,二者,对确实受灾之地,酌情减免,不可一概而论。至于漕运,听说运河河道堵塞,漕船滞留,可有此事?”
赵主事道。
“正是。去年邹河水患,运河多处淤塞,漕船无法通行,致使江南粮米难以运至京城,粮价暴涨。”
苏云道。
“明日差人去工部,调取运河图纸,我等须商议疏浚之策。”
苏云斟酌片刻,眼下看来,他有必要再去拜访一番蒋辰簧。
说罢,又问。
“官银亏空一事,查得如何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低下头颅,王承业咳嗽一声,道。
“此事……尚在调查中。”
苏云见众人神情有异,心知必有隐情,却不急于追问,便道。
“今日初到,我先熟悉环境,明日起,各位各司其职,将手头事务逐一禀报。”
众人领命而去,苏云起身,在衙内四处查看,见书房中堆满账册,灰尘盈寸,不禁摇头叹息。
忽有一书吏抱来一摞卷宗,道。
“大人,这是近三月来各地呈来的公文,请大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