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今天避开其他人,本来就是要开诚布公的谈,凌东言倒是实诚,把温馨的疑虑一股脑全说了。
“你非常聪明,又善于拿捏人心,我说句实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从玩弄人心这一项来说,烟烟就不是你的对手。”
别墅门口的花园里,各种颜色的爱莎玫瑰随风轻摆,万紫千红迷人眼,温馨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烟烟就跟这些花一样,开得正艳,喜欢的人就多。”
“但是花要长得好,天朗气清也就算了,万一风急雨骤,也要有人给她遮风挡雨,怕就怕,那些滋润她的风雨,最后也会给她带来苦难。”
“你们凌家,你爸妈夫妻形同陌路,上一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烟烟都了解不够清楚吧?”
“你觉得你能处理干净,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与其让她发现,不如你自己坦诚会更好。”
那些陈年往事,看着好像结痂了,伤疤都看不见,但谁只要轻轻一碰,流脓恶臭,根本就掏不干净。
别的温馨可能不清楚,但是凌建福和梁舒意闹得最凶的那几年,恰恰是她在京北混得最是风生水起的时候。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说透。
今天她就是要告诉凌东言,瞒得再好,也是撒谎。
*
凌东言回神的时候,对面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温馨早就已经走了。
午后的阳光本来应该温暖和煦的,他却遍体生寒。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在别人面前就是小丑。
聂行烟昨天没睡好,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她上楼的时候看见干妈和凌东言去了花园。
远远地看着,两人神色都很凝重。
她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很多遍,想着该用什么理由去听一听,后来一想又算了,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
等得心焦,她干脆换了家居服,躺在床上想眯一会儿。
没想到床实在太软,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凌东言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隆起细细的一条,烟烟呼吸匀称,已经睡沉了。
他站在床边看了很久,阳光透过轻纱照进来,细碎打在她的脸上,能看清楚细微的绒毛,几缕发丝滑到她的鼻梁上,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回到她耳边。
白皙无瑕的皮肤触感滑腻,比世上最昂贵的绸缎还要令人爱不释手。
睫毛根根分明,随着呼吸轻颤,越看越美,越看越移不开眼。
他也懒得换衣服了,直接上床隔着被子把人圈在自己怀里,像是要把她篆刻在心底一样。
看着怀里美丽到极致的女人,他脑中闯进来刚才温馨说的话。
如果一直隐瞒下去,他其实也可以做到。
但是他不想欺骗烟烟。
欺骗得来的幸福是虚幻的,落不到实处。
他紧紧拥着怀里的女人,心里已经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