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像是陷入了回忆。
他自嘲的笑:“我原以为那是我最黑暗的时候,没想到还有更难捱的日子。”
当乞丐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体格也不健壮。
自身还带着贵公子的傲气,哪怕饿到两眼发昏,也不去抢街边狗盆里的饭。
一日,他饿倒在回京的路上。
也正因如此,让他认识了陆丰和陆晨兄弟俩。
陆丰在街边讨了一个冷馒头,救了他一条命。
陆恒道:“我们好不容易混入京城,岂料没有一身好衣衫,根本去不了东市。”
陆晨身板弱病倒了,还高热不退。
陆恒实在没办法,只能在城墙下,用炭泥在城墙上写:陆巍奕断子绝孙。
当年,太傅名下不少学子。
陆恒刚走失不久,就有人在他心上捅刀子。
学子们气愤不已,纷纷上衙门让官差抓紧办理。
京中的父母官,岂是好当的?
这些学子不乏有门第,有背景的人,随便拉一个人都得罪不起。
夜里,便加了巡逻队伍。
谁也没料到一个小叫花子,写得了一手好字,也顺利逃过一顿板子。
这件事情,没过多久就传到太傅,陆巍奕的耳中。
陆巍奕亲自去看,他看到字的一瞬,就激动起来。
陆恒的字是他手把手教出来。
一笔一划,陆巍奕再清楚不过。
他压着激动,命人把人找出来。
学子们还以为,他急火攻心,涌上前安慰。
不料,陆巍奕哈哈大笑起来:“不亏是我陆巍奕的儿子!”
众人以为他疯了,因为失去儿子疯了。
大景帝得知此事,特下一份诏书寻人。
不到半日,陆恒终于回家了。
陆巍奕收养了陆丰、陆晨兄弟俩。
陆晨当时年纪小,又加上发烧太久,乞讨的日子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儿时的记忆,都是在陆府和东宫。
在场的之人,没想到太傅的儿子,竟然还没有死。
可是为什么找到人,也没有恢复身份呢?
陆恒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眼底只剩下一片平静。
他道:“太傅担心我又出事,干脆让我改头换面,留在一个衙差家中。
人前我与陆丰一样,都是收养的孩子。
陆府收养的遗孤多,没人会怀疑我的身份。”
萧璟州那时才十二岁。
前朝皇帝嗜杀成性,永王是他的胞弟,也没能逃过毒手。
前朝皇帝登机后,就把永王阉了,断了子嗣。”
陆晨倒吸一口冷气:“真狠。”
陆恒笑了笑:“胞弟觊觎嫔妃,皇兄下令阉割。前朝先皇爬灰,太子妃死于后宫花池。”
“太乱了,谁也分不出好赖。”
萧璟州生长在皇宫,对前朝的事情很清楚。
他道:“当年陛下留永王一命,也是为了让前朝子民,放下心中的成见好好过日子。
我只记得当初乱了一阵,永王死于匪乱,镇北将军奉命剿匪。”
陆恒道:“永王是用他的命,与陛下做交易。”
“希望陛下善待前朝留下的子民。”
前朝余孽挟持太子,单单这一项罪名,那些无辜子民都得丧命。
而绑架陆恒的人,打着永王的名号,谁知道是什么人。
永王一日不死,前朝余孽就有光复前朝的想法,断不了根。
大景帝登基不久,根基也不稳。
比邻各国对大景的土地,虎视眈眈,不容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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