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听到嬴佑的话,沉默了好久,才是朝着嬴佑开口说道:“既然您是陛下的孙子,想来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既然您之前说了不会怪罪我...”
“那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嬴佑听到里正的话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但说无妨。”
里正闻言轻轻点头,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沉思片刻之后才是开口说道:“您刚才问我,对朝廷怨恨不怨恨,怨是肯定怨的,但谈不上恨,都是秦人...恨个什么呢?”
“至于怨嘛,那是肯定有怨气的,实在是太苦,太累了啊,村里的娃娃一生下来就定好了以后的日子,不是拼了命的种地,就是等长大了去军里,要不就是被抓了徭役...”
“一家几口有时候一年都见不上几面,没法子,男人跑去了别的地方,家里的媳妇和老人还要种地交税,就是想咬着牙前去看望那也是没法子的。”
“怎么能不怨呢?苦啊!”
里正说的很是真诚,嬴佑在一旁听着紧皱眉头,但却并未动怒,只是认真听着,而里正见嬴佑是真的打算听听自己这个老头子的话,便也开口回答了那个最为石破天惊的问题。
“至于您说俺们想不想造反呢?别人我不知道,反正这个村子里,是没人乐意的。”里正如此回答了嬴佑,接着又给嬴佑解释起来,“不管怎么说,俺们都是秦人,自己人造自己人的反?让人笑话不是?”
“另外就是有不少村里人都是在军中,真要是造反,那日后遇上他们,咋个下手?还有就是也没到造反那份上,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起码是能吃上饭不是?”
“反?反个球,起码咱们关中的百姓是不乐意造反的,因为日子苦是苦了点,但也真没到活不下去的份上,可要是真逼急了,那俺也说不准了,这是杀头的话,但您之前说不会怪罪,俺也就说了。”
听完里正的回答,嬴佑轻轻点头,眉头并未有所舒展,老人的话如同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头,如今的秦国还真是危如累卵啊。
关中的百姓日子都是如此苦,不用想也知道,其他地方只会更苦,如今整个秦国都可谓是民怨沸腾,百姓实在是苦了些。
这些自古以来便是秦人的百姓或许不会造反,可是那些刚刚被纳入秦国版图不久的六国百姓,那便是谁也说不好了,或许他们也不会造反,或许只要有一个契机,便会直接揭竿而起。
到时候秦国如果要平叛的话,钱粮从哪里来?首先是秦国的府库,可若是秦国的府库用完了呢?便是只能从关中的百姓身上找了,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要把关中的百姓也给逼急了。
如今的秦国确确实实是有着巨大的隐患,且已经尽在眼前了,嬴佑忍不住自嘲一笑,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的皇祖,嬴政这位秦国的皇帝陛下啊。
嬴佑是大秦的太孙,他自然之道嬴政在位时期都做了那些事情,一统六国且不去算,仅仅是他上位之后,便是做了书同文,车同轨,一统度量衡,统一货币等等...
另外还有修建驰道,北造长城,开凿灵渠,历年来还是屡屡对外用兵,嬴佑之前所斩杀的匈奴人,便是嬴政数次用兵中的一次。
至于其他的东西,如阿房宫,如那座要埋葬嬴政的皇陵,这无数的举措和工程,成为了压在全天下百姓身上的重担,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秦国对民力的压榨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同时进行这么多项举措的前提下,竟然还是能保证百姓可以吃得上饭,在整个秦国朝廷看来,只要百姓没有到饿死的地步,那就不会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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