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工人上下打量着陈烈,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新来的?”另一个工人也跟着问道。
陈烈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道:“我是这厂子的股东之一,你们可以叫我陈烈。忆苦哥有事出去了,这几天厂子里的事儿,暂时由我来管。”
他这话一出口,那几个工人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股东?就你?”八字胡上下打量着陈烈,那眼神,就跟看个笑话似的,“小屁孩儿一个,还股东呢?毛长齐了吗?”
“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显然没把陈烈当回事,继续打牌。
陈烈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就那么大喇喇地往旁边一杵,也不走,就搁那儿看他们打牌。他这人,打小就喜欢凑热闹,更别说这热闹还跟自己厂子有关。
他看得还挺认真,时不时地还点评两句:“哎,这张牌出得不对啊,你这不给人家送分吗?”
“哟,这牌打得漂亮,一箭双雕啊!”
他这一掺和,几个工人反而觉得有点意思了。原以为这小年轻是来找茬的,没想到还挺懂行,几圈牌下来,大家也渐渐放下了戒备,话匣子也打开了。
“小伙子,你这牌技可以啊,跟谁学的?”一个工人叼着烟,斜着眼问道。
“瞎打,瞎打,就图个乐呵。”陈烈谦虚地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几位师傅,我看你们这牌打得挺热闹,怎么不干活啊?这机器都停着,多耽误事儿啊。”
他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一下。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工人,正要开口抱怨,却被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工人给拦住了。这老工人一看就是厂子里的老资历,说话也带着股子老气横秋的味儿。
“小伙子,”老工人把手里的牌往地上一撂,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看着陈烈,慢悠悠地说道:“你这话问得可有点外行了啊。这外行指挥内行,活儿还能干得好吗?这机器是金贵玩意儿,可不是随便摆弄的。”
陈烈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跟明镜儿似的。他原本还纳闷,这些工人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原来是小王和李二狗这两个愣头青,在管理上出了问题。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道:“大爷,您这话说的在理,外行指挥内行,那肯定是干不好的。您放心,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他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倒是让老工人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这小年轻会仗着自己是股东,跟他们这些老工人摆谱呢,没想到这么识趣。
陈烈见老工人脸色缓和了些,便趁热打铁,凑上前去,虚心请教道:“大爷,您是厂子里的老师傅了,经验丰富,您给说道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老工人见陈烈这么上道,心里头那点儿不痛快也消散了大半。他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这才缓缓开口:“这事儿啊,说起来也怪不得我们。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这李二狗和小王,俩人管起事来,那是真叫一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