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一个月前府中确有人去过七霞戏院,正是梅宫雪!”
梅砚君说完话后,慢慢地低下了头。
“你胡说!”梅宫雪立刻大声反驳。
明知道几位兄长不可能帮自己,可笑她刚刚竟还怀有期待?
惊堂木一拍,“肃静!”
梅宫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上方的程大人道:“平时在侯府,我便不受几位兄长待见,刚刚梅砚君的话也只是他一面之词,大人断不可轻信!”
谁料,梅砚君又道:“侯府的门房处留有出入记录,大人只要将记录的本子调来,一查便知!”
程大人点点头,立刻派人去侯府取。
梅砚君面上未露出任何不安,因为他已经在那记录的册子上动了手脚。
竟已得知这案子要在公堂审理,他如何能不多做几手准备?
不光是给梅香寒准备的药,同时,他也修改了出入府门的记录。
就连那些车夫,他都已经花钱收买,还对了口供。
梅砚君毕竟是负责管理内宅的人,动些手脚,再太简单不过!
梅宫雪一直死死盯着他,看得出来,这件事和梅砚君绝脱不了干系!
梅宫雪之前就猜三兄弟中有人是梅香寒的帮凶,应该就是他了!
派去的官差很快回来。
程大人一一检查,果然就像梅砚君说的,曾经乘车前往七霞戏院的人,是梅宫雪!
梅宫雪紧紧盯着程大人神色,也不知他会不会相信这些证词。
然而,等了半晌,程大人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将手中的案卷一卷,平静道:“案子今天便审到这里,本官还要多方查证,至于梅宫雪…先押回大牢,退堂!”
梅砚君微微皱眉。
梅宫雪倒是呼出了一口浊气。
等程大人离去后,其他人才各自散去。
而在被押走前,梅宫雪来到梅砚君身旁,将那块玉牌一把丢在他身上。
梅砚君眼睑低垂着不敢看她,拿着那块玉牌,手不自觉地握紧。
那玉牌是梅宫雪刚搬出侯府时,他特意送给她的。
…若你哪天在外面遇到了为难的事,可以用这个联系咱们侯府的人…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
这原本是他作为哥哥,对妹妹的一点心意。
可如今,全都变成了讽刺。
“梅砚君!”梅宫雪目光狠厉地盯着他道:“你一向自诩聪明,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这些年屡屡科考不中吗?”
梅砚君神色微怔,科考不中一直是他多年的心病。
他自己也困惑这个问题,明明自己的文章做得不错啊?
他如今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就连做事冒冒失失的三弟都能在兵部谋个官职,在前朝帮衬着大哥。
而他,却只能拘泥在一个小小的侯府后宅!
梅砚君以为梅宫雪这样质问自己,是想要羞辱他。
但梅宫雪只是侧过头去,目光远眺,“爹说过,你做事的风格太过阴损,这就导致你笔下所写的文章不够端正!”
“表面看似是华丽的辞藻堆砌,而内在,却像是一潭散发着腐臭的死水,毫无原则!”
梅砚君听得心神激荡,连眼中的光都暗淡了下去。
是啊,这些话爹当年就说过。
梅宫雪此时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了梅砚君的手腕上,声音有些沙哑:“所以爹特意为你求来这串佛珠,让你带在身边,就是希望你可以修身养性、端正自持!”
梅砚君的手下意识如往常般,拨动着佛珠。
可梅宫雪接着道:“这些年,你虽一直将佛珠带在身上,但爹的教诲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心里去!”
梅砚君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有很多想要解释的话说出口,但又被内心的自责给堵了回去。
门外的官兵此时也开始催促起来,梅宫雪转身便离开了。
只留下梅砚君一人在原地,他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肩膀都微微垮下来,脚步也变得沉重而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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