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玲静卧棺中,遗容恬静唯美、栩栩如生,安详得宛如一朵睡莲,别是一番凄美,让人不敢相信棺中的美人已然长眠。由于耶林并未下狠手,因而叶玲的遗体并未受损,因此只需稍加修饰,倾城绝世的容易便可再现,娇美似仙,人间岂堪有之?
告别仪式开始前,孙全强忍悲痛,不敢让眼泪坠落,特意打开那副上好的冰棺,深情地将叶玲的头摆正,拿过梳子将叶玲那乌黑油亮的披肩长发梳理到整整齐齐,接着将一床轻薄的白绫殓衾摊开,从她穿着亮黑色高跟鞋的尖头缓缓覆盖到她胸前,折叠好,将双臂露出,双手交迭着摆放在小腹上,将几朵白色的雏菊铺在她的枕边。白色连衣裙的上身虽略显宽松但依旧不能掩饰住那美丽诱人的身材,胸前的百合花又让她显得十分清纯可爱,而叶玲的下半身则完全被一床轻柔的白绫衿被所覆盖,只有两只纤纤玉脚在棺尾拱出两个帐篷般的突起处。
即使失去生命,叶玲的魅力依然没有减少分毫。光注视冰棺中,谁也不敢相信这个可爱的女子已经香消玉殒,大家一定会以为她只是沉睡着只要王子一吻便能苏醒过来,可即便孙全如何去吻,叶玲也不会再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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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丝绸和鲜花的映衬下,叶玲平静安详地卧于棺中,比天上的仙子还要优雅端庄,凄美绝伦。前来吊唁的人,看到叶玲的遗容如此美丽,无不哀恸动容,唏嘘着天妒红颜,几位女性友人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拿出手帕不断抹着眼泪。夏天走到孙全身上,拍拍他的肩膀,肖山和罗穹上前负责将透明棺盖盖好,几位夏家的骨干不忘向叶玲的遗体三鞠躬。
夏天看得出,孙全此刻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他并非不怒,只是在压抑内心的复仇之火,那份怒火,不是他夏天能够拦得住的。而夏天也很清楚孙全与耶林之间的差距有多大,硬碰硬,一千个孙全、一万个孙全都只有送命的份,可目前也只能心照不宣,实不愿破坏这凄美的氛围。
正式的告别环节,孙全不想惊动叶玲的父母,生怕二老遭受不住这份天塌般的打击,可夏天却早早派专机将二老接到了现场。叶玲从小就是个乖乖女,可十三岁那年却离奇失踪,二老自然不知叶玲去了终极游戏,满世界的搜寻,每晚都以泪洗面,泪水几乎早已哭干,可谁曾料想,三年后,叶玲竟被孙全带了回来,归来时,她容光焕发、仙气飘飘,成熟了不少,父母问起叶玲这三年去往了何处时,叶玲只说是被拐到了深山老林,幸得孙全相救,当场扑通跪下,只是一个劲的抽泣磕头,深感对不住父母,她不可能把自己在终极游戏里那大逃杀般的恐怖经历告诉父母,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而孙全也谎称自己是警方卧底,如今与叶玲已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父母方才信了女儿的话。
可命运就像是有意作弄这对苦命的夫妇,明明女儿失而复得,终能享得几年清福,而今却又遭逢晴天霹雳,女儿突遭横死,何其痛彻心扉。当看到英年早逝的女儿双眸禁闭着躺在冰棺中,二老当场崩溃痛哭,哭声声声哀怆、直至泣血,在现场的亲友或是去安慰叶玲的父母,或是隔着透明的棺盖瞻仰叶玲的遗容。看着叶玲凄美安详的容颜,女士们全都忍不住潸然泪下,连部分男士也禁不住掉下了泪。
孙悦依偎在孙全身边,哭成了泪人,孙文、孙武、孙力、孙超四个孩子凑在叶玲的冰棺四周,抚摸着棺身,小小年纪便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他们,更是悲痛欲绝,哭得稀里哗啦、泪光覆面,口中还不住地喊着“妈妈,醒醒”、“妈妈,别走”,明明只隔了一层玻璃,可这却是天人永隔的最远距离,场面一度哀恸绝伦,场中其余人也都为之动容,跟着一并泪如雨下,叹惋着天道不公、红颜早凋,才子佳人终是写不出美好的篇章。
“尘满窗,忆凄怆。一朝永别,心绝寸断肠。”一袭黑衣、手捧白花的钟敏雯,见此场景,竟不自觉地开口吟起了诗。
孙悦强忍悲伤,和钟敏雯一道上前,将四个围着冰棺对母亲依依不舍的孩子勉强拉走,肖山和凌栋也搀扶着哭到脱力、跪在棺前的叶玲父母后退,叶玲的母亲尖叫般的声嘶力竭的哀嚎着,哭声比暴雨更甚,整个人趴在女儿的灵柩上,拼命想看女儿最后一眼,就连钟敏雯这等力能举鼎的杀手,竟都一时半会儿没能拉出。
孙全和夏天都不敢向叶玲的父母说出叶玲死亡的真相,只道是意外猝死,二老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好端端的,也没什么疾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夏天还上前劝慰二老,只道是人世无常。而叶玲安详地仰卧在告别厅中央的花丛中,她已经听不到大家为她而哭泣了。
孙全和夏天先后念过了致悼词,在缓缓地哀乐声中,大家排着队向叶玲的遗体告别。夏天走上前去最后瞻仰叶玲的遗容,看到她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他的嘴角却撇过一丝狡黠。他比谁都清楚,叶玲至少还能留个全尸,还能有人替她收尸,还能有人呵护她的遗体,还能有人帮她化妆、入殓,还能有一个体面的葬礼,还能有亲朋好友来为她送行,还能有这么多人为她悲伤哭泣,可孙全呢?倘若他执意复仇,那耶稣都救不了他,死无葬身之地,即便夏天想替他收尸也做不到了,叶玲在这点上,至少比他幸运,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早点逝去或许才是一种更体面的解脱,孙全若不想体面,自会有人帮他体面。
告别仪式结束了,整个葬礼都在这种悲怆且凄美的氛围下完成的,殡仪馆的工业人员推着叶玲的遗体准备前去火化。叶玲的父母扑上前去,死死拽住停放爱女遗体的推车不肯撒手,依旧撕心裂肺地嚎哭着。此情此景,即使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流下眼泪,就连艾莉珂也不例外。对于生离死别,她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有不少还是她亲手酿造的,可一想起自己的故乡多兰被屠戮殆尽、家人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这种悲伤无助的绝望感有如陈年的阴霾,再度笼罩心头,令她痛不欲生,几乎无法呼吸,仿佛将推去火化的不是叶玲,而是她在多兰的父母和弟弟,这种直面命运的无力感令她每每忆起便是肝肠寸断、心如血滴。当时的艾莉珂,又何尝不是如今的孙全?想要报仇,却无能为力,噩梦般的回忆将她原本的纯真尽数侵蚀,即便在光之国获得了力量,成功复了仇,获得了能让自己和所珍视之人不会再被人欺负的力量,可那份过去,永生永世都将是她心头的阴影,直到失去了,才拥有了守护失去之物的能力,这何尝不是命运的捉弄?她恨自己不能穿越回去,她宁可这个故事从来没有开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