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从镇国公的口中说出来,其分量足以让整个朝堂震动。
这已经不是拒绝,而是威胁了。用整个镇国公府的权势和赫赫战功,来做一场豪赌。
“君泽,你……”
“若涵,你信我。”顾君泽打断了她的话,他的手紧紧包裹着她的,传递着不容动摇的力量。
“皇上是明君,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为他镇守江山的镇国公,而不是一个心怀怨怼,被迫献出女儿的国丈。”
“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楚若涵看着丈夫眼中那份熟悉的,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自信与笃定,纷乱的心,终于一点点安定了下来。
是啊,她怎么忘了。
她的夫君,从来不是一个只懂得宠溺女儿的闲散公爷。
他是在尸山血海中为东晋杀出一条生路的战神,是皇帝最为倚重,也最为忌惮的国之柱石。
他有他的傲骨,更有他的底牌。
“好。”楚若涵点了点头,反手握紧他,“我不拦你。但不是今夜,明日一早,你递了牌子,堂堂正正地进宫去见皇上。”
顾君泽看着她,眼中的寒冰终于化开,露出一点温柔的笑意。
他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委屈你了。今日在御花园,让你为了清辰,受了那样的气。”
楚若涵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紧绷了一整日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便不算委屈。”
她低声说。
窗外,夜色正浓,月光如水。
而这国公府的内室里,一场可能动摇国本的风波,已在夫妻二人的三言两语间,定下了应对的基调。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想要全力避开的漩涡,有时候,并不会因为你的退让,就此风平浪静。
与此同时,雍王府内,气氛与镇国公府的温情截然不同,已是寒冬腊月般的冰冷。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名贵的瓷器被狠狠掼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碎裂四溅。
老雍王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狰狞的怒意。
“一个粗鄙无礼的黄毛丫头,一个伶牙俐齿的泼妇!镇国公府,好大的威风!”她撑着桌案,兀自喘着粗气。
林星瑶快步上前,轻轻为她抚着后背,声音柔婉地劝慰道:“母妃息怒,为这等人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状似无意地将一块锋利的瓷片拨到一旁。
“那楚若涵也是被逼急了,口不择言罢了。只是可怜了咱们雍王府的脸面,竟被她当众这般折辱。”
她顿了顿,抬起眼,目光幽幽地看向一旁默然不语的兄长。
“今日在场的几位贵女,女儿也瞧了。尚书府的太过小家子气,侍郎家的又显得怯懦……实在没有一人,能配得上兄长您。”
话语间,是将京中贵女贬低了个遍,唯独凸显了自家兄长的尊贵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