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谢池弯腰在护栏旁边的地上,翻翻捡捡,找出来几块颜色不同的石头。
“你看这几块儿个头稍微大一些的,这种质地的石头是花岗岩,一般做建筑材料的,硬度高,很难被车辆碾碎。这种石头不会在这里自然形成,更不应该突兀地出现在这路上,你看这块上面,还留有激光刀的痕迹,这应该是切割废料。”
程亦安捏起一块在手里端详,说:“随着新国道的开通,这条老国道行走的人基本也就是镇子上的人。到了晚上,车流量就更少了。如果有人故意在余有旺回家的路上撒上石头,确实可能造成他车辆失控。而且,这种大小的石头,汽车轮胎碾压只会把它往路边推挤,可如果是三轮车碾压上去,轮胎宽度不够,稳定度差一些,造成失控的概率会增大不少。”
她抬头眺望前方,如果她没记错,就在约五百米外,应该有一个监控探头。假如真有人过来这里撒石头,那么他势必无法避开探头的拍摄。
程亦安突然又想到了一个疑点,“当时杨继红的口供中,说了兄妹俩写完作业,下楼来玩,说外面下小雨了。这句话其实就有些奇怪,他们下楼到店中,根本不用经过外面,为什么他们是从店外回来并且发现下雨了呢?那时杨继红在店里忙生意,蔡俊杰不在家,龙凤胎是单独在楼上的。他们有充分的时间来实施他们的计划。”
吴谢池把花岗岩石块装入物证袋,带回去和轮胎划痕做对比。
如果划痕比对成立,而撒石头这个行为确实发生,那么就足以证明,作案人是抱着希望余有旺重伤或者死亡的心态在作案,在剪断车闸后还觉得不保险,又进行了双重布置。
这对最终定罪来说,是一个重要参考。
想到那对今天过生日的龙凤胎,吴谢池的心里也是十分复杂。
假如他们真的是凶手,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用拿笔、拿玩具的手来捡石头、剪车闸线的呢?
一夜过去,有人觉得过得飞快,有人却觉得无比漫长。
杨继红几乎一夜未眠,眼睛肿得像桃子,形容枯槁。
她在蔡俊杰的搀扶下,手牵着蔡俊月,蔡俊月又牵着蔡俊阳。一家四口在天一亮就出现在了康平镇派出所门口。
那家一年四季除了过年没有休息过的蔡家面馆,破天荒关上了大门。
审讯室里,两张相似的稚嫩面孔坐在一起,杨继红作为监护人,表情木然地坐在一边。
据杨继红说,她昨天晚上在家,无论是哀求还是训斥,两个孩子像是达成什么约定一样,什么也不肯说。她伤心又无奈,只能带着孩子们早早来到派出所。
程亦安是第一次审问年纪这么小的嫌疑人,看着还一脸稚气却表情漠然的蔡俊阳,以及稍显紧张的蔡俊月,程亦安打算先从蔡俊月着手。
“你好蔡俊月,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诚实地回答我吗?”
蔡俊月下意识去看蔡俊阳的表情,然后飞快地低下头。
程亦安了然,蔡俊月显然是以蔡俊阳为主心骨,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蔡俊阳在场,蔡俊月几乎不可能说出违背蔡俊阳要求的话。
于是蔡俊阳被请出了审讯室。
“哥哥不在,我们现在说的话他也不会听到,我们现在可以聊聊吗?”程亦安再次发问。
蔡俊月微微点了点头。
“上周六的晚上,你和你二哥出去了一趟对吗?”
程亦安拿出一张打印的视频截图,递给了蔡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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