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言指尖掠过她染血的耳垂,“谁能真的得道,我心中一直很有底呀......”
话音未落,井中暴起九道玄冰锁链,末端拴着的人影似乎要揉碎月光。人影回头的刹那,整座后山槐林无风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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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金飞舟碾碎槐林阴霾,君傲寒踏着鎏金错银尺凌空而立,玄色大氅下摆浸着未干的血渍,似泼墨般在风中翻卷。他垂眸望着檐角挂满冰雕的水云阁,唇角勾起讥诮弧度:“青羊宫的耗子,倒是会挑洞府。”
阁内朱庆的八宝扇卡在珠帘金钩间,泼墨山水被怨气浸染成污浊的赭色。洛淮安攥着断成两截的玉骨折扇,扇面《寒江垂钓图》早已斑驳如鬼画符,他盯着砖缝渗出的暗红水渍,喉头滚动:“早知这鬼地方连口热茶都没有……”
“噤声!似乎是君傲寒的玄金飞舟!”姜采薇的青玉骰子突然在掌心蹦跳,十六枚骰面凝成“大凶”卦象。她腕间银铃无风自动,叮咚声中,整座水云阁的雕花窗棂齐齐震颤,琉璃瓦当上垂落的冰蚕丝寸寸崩断。
君傲寒广袖翻卷,十二枚错金虎符悬空成阵,符面饕餮纹亮如熔金。他屈指轻弹,虎符迸发的金芒如天河倒泻,将水云阁琉璃顶轰出丈许缺口。
碎瓦纷飞间,屠百山肩扛螭吻鼎暴喝上前,鼎耳蟠螭喷吐的紫烟与金光相撞,炸出漫天流火。
“螳臂当车。”君傲寒嗤笑一声,鎏金尺劈出半月弧光。紫烟屏障应声碎裂,屠百山踉跄后退撞上楹柱,青铜鼎“咣当”坠地,鼎身夔纹竟被灼出焦黑裂痕。
赵杰的九环刀裹着离火砂横扫,刀风过处带起燎原之势:“广成宫的杂碎,吃你爷爷……”话音未落,鎏金尺已点在他眉心三寸。
君傲寒眸中幽蓝鬼火跳跃,尺端北斗七星逐一亮起:“青羊宫嫡传养的狗,吠得倒是响亮。”
生死一瞬,檐角铜铃忽止了声响。
一缕青莲香破开腥风,月白道袍如流云掠入战圈。来人身形未至,剑气已凝成十二瓣青莲虚影,恰恰抵住鎏金尺杀招。莲瓣绽开的刹那,整座水云阁的怨气竟如春雪遇阳,簌簌消融成满地霜华。
“我青羊宫的狗,也轮不到外人训。”清冷嗓音似昆山玉碎,惊得君傲寒瞳孔骤缩。
众人抬头望去,但见来人广袖垂云,腰间悬着的嫡传玉牌与陈疏言一般无二,只是鎏金镶边更显贵气。他生得眉目如画,却偏在眼尾勾了抹朱砂,衬得本就凌厉的五官愈发妖异。最惹眼的是那满头银发,不似老者衰败,反倒泛着月华般的清辉,随着剑气流转时,恍若银河倾泻。
君傲寒鎏金尺撤回身前,道:“你是青羊宫上代嫡传季悉?”他也不是很确定,季悉成名甚早,当初如日中天时就是傲气如君傲寒也还是别人的小弟。尺端星辉却隐隐后撤半寸——方才那招两亿万象正一剑,分明已臻化境!
“谢师兄!”朱庆突然激动得嗓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