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弟好灵觉。”他道:“老朽此来不为别的,听闻有个名叫陈疏言的弟子要进你青羊宫?”
齐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付师兄,你若是劝我不要收他来的可有点晚了。入门名单已经报给玄冥院,改不了,而且不只是外门名位,还是青羊宫嫡传。”
付衡子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抚须笑道:“宗门伦才的大事我怎么会掣肘,既然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折在贵宫弟子手下,便特备薄礼致歉。”
说完便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尊青铜大鼎。
鼎身刻九轮曜日,鼎耳蟠龙怒目,甫一现身便引得殿中温度骤升,琉璃灯盏“噼啪“炸裂数盏。
齐修瞳孔微缩,这分明是九阳焚天鼎,当年宗里斩妖司独门炼制秘宝,据说寻常妖修触之即焚。
“师兄说笑了。”齐修并指轻点,寒冰真元化作霜链缠住鼎足,“听闻贵徒潘绍敏乃是公平比斗中落败,何来致歉之说?”
“年轻人切磋本是常事。”付衡子笑得慈眉善目,袖中罗盘却悄然转向,“只是此鼎乃老朽新得的玩物,想着贵宫陈小友天纵奇才,或可......”
他突然剧烈咳嗽,虚影明灭不定,“哎,阳神出游终究勉强,劳烦宫主转交罢。”
说罢,付衡子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齐修望着付衡子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该怎么给陈疏言呢,又是一桩因果。
嫡传弟子之后会有单独觐见宫主的环节。
守真殿内檀香袅袅,陈疏言垂首立于玉阶之下。他今日换了嫡传弟子的云纹锦袍,腰间悬着的青玉腰牌轻颤,倒映着殿顶九重藻井的流光。
“抬起头来。”
齐修的声音似玉磬敲冰,陈疏言抬眼望去,只见这位青羊宫主趺坐在云母榻上,十指正把玩着枚赤红玉髓。
“此鼎名唤九阳锻骨。”齐修广袖轻挥,一尊青铜方鼎轰然落地,鼎耳雕着的狻猊兽首突然转动眼珠。
“本座观你筋骨清奇,却灵根有限。说实话修仙一途难有所为,不过倒是个炼体的好苗子,可以多加偏倚。”
陈疏言盯着鼎腹斑驳的雷纹,突然想起庶务峰膳堂那口炖百人份灵米炼制辟谷丹的大锅,这玩意怕不是从哪个上古灶君庙刨出来的?
“宫主厚爱,弟子惶恐。”他嘴上谦卑,眼神却绕着鼎身转了三圈。当探到鼎底暗刻的“斩妖司丙寅年制”时,倒有些无语。
该不是拿斩妖司熬炼精血的刑具充锻骨鼎,当真是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