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想了想,叹道,“打小儿就把孩子们带在身边,真是带惯了,也没想一想,阿晔眼下也是做父亲的人了。”
沈氏笑,“是啊。就是双胞胎,在官学里学得好好儿的,你们也不好说退学就叫双胞胎退学的。人双胞胎在学里好着哪,有同窗有朋友的,哪时就愿意换学堂啊。”
于是,何子衿这么个一生两世自认为思想先进的,就给她这古代原装妇女娘给开导了。
何子衿私下与阿念说起来,也是道,“咱们哪,还是做父母的老一套,就想把孩子拴在身边,我寻思着,娘说的也在理。阿晔眼下成家了,双胞胎也不是没主见的孩子,是得听一听孩子们的意思。”
“要是去就一大家子去,要是双胞胎不愿意去,那也别让阿晔他们去了。”阿念心下一动,忽有个绝好主意,立刻道,“就让阿晔夫妻留在帝都顺带照顾双胞胎。姐姐你与我,咱们去郊外,闻道堂那里也给教书的先生提供院子,只是院子不大,就是个十来间屋子的小院儿。一大家子去断然住不开,还得另置宅子,各种麻烦。咱俩去,清清静静的,过咱俩的日子,多好。”
阿念很有些过二人世界的打算,何子衿寻思一二,虽然心里依旧有些不放心孩子们,可毕竟孩子们也都不小了,是该学着放手了。再说,两人过日子多清静省心哪。何子衿笑,“那成,明儿我与阿晔阿冰商量一二。”
与儿子媳妇商量此事时,何子衿就晓得,这决定是对的,起码儿子媳妇是不反对的,这就是乐意了。何子衿心里其实有些酸酸的,还是笑道,“原想一家子过去,双胞胎难舍学校,我想一想,他们在官学都熟了,死活不愿意换,也便罢了。这样,你们就在家,也顺带照顾双胞胎,我陪你们父亲过去,也省得再置宅子了,闻道堂给教书先生们提供院子,足够我与你们父亲住啦。”
阿晔道,“我们要不过去,娘你跟爹身边要是有个什么事,岂不是连跑个腿儿的人都没有。”阿晔还是很不放心爹娘的。
“能有什么事啊,再说,也要带丫环小厮的。放心吧,你们只管在家住着,家里的事就都交给你们了,还有双胞胎,让他们老实上学,莫要贪玩儿。。”何子衿还是习惯性的叮嘱了长子长媳一回,待双胞胎回家便与双胞胎说了,“既然想在官学念书,就与大哥大嫂好生在城里过日子。”
双胞胎没想到竟不用失学了,深觉着没白给外祖母送点心。双胞胎欢呼一声,甜言蜜语许下不少好话,还问起爹娘在郊外住哪儿,很有孝心的表示要同大哥一道过去帮着爹娘收拾郊外的住处。
闻道堂的住处,是一家子一道过去看的,连阿曦纪珍夫妻都一起去了。就像阿念说的,小院儿不大,但也整洁干净,院中还有一株有年头儿的柿子树,这会儿柿子红彤彤的挂一树,已是熟了。双胞胎一进院儿就说,“这柿子长得可真好!”
“是啊。”何子衿笑道,“这树的方位也好,不论谁家来住,都利子嗣。双胞胎要是考秀才,明年可下场一试。”
双胞胎一听,连忙道,“娘,那一会儿咱们摘两篮子柿子回去,这树这么吉利,结的果子定也吉利。”
阿曦道,“想吃柿子就直说。”
阿念问双胞胎,“果子都这么吉利,你俩要不要搬来一道住?”
双胞胎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连声道,“我们就在城里念书就好。”要说龙凤胎还稍微有些家族的艰苦记忆,双胞胎出生时,他们爹那县尊位置就坐得稳稳的,俩人一出生就是沙河县小衙内,故而,别看双胞胎是个小抠儿,其实很有些好逸恶劳的癖好。
阿念白他们一眼,早看出来啦!
一行人在院里说会儿话,又往屋里看,屋子打扫过,只是毕竟是旧屋,略素简了些,得自家添置几件家俱。阿曦道,“还是找两个工匠来,将屋子糊裱一下,也亮堂些。”
苏冰亦道,“是啊。家俱还是换了咱们家里的,爹娘也用得惯。”
何子衿笑道,“不必,找两个匠人刷个大白就是,不必糊裱了。家俱添几件,搬些行礼过来就可住人了。当年咱们在沙河县的县衙,刚去时还不如这院儿呢,都是你们父亲和你们阿仁叔带人现收拾的。”
江家寒门出身,何子衿与阿念都非奢侈人,故而,略收拾一二,就搬了过来。不过,阿念在搬到郊区前恐吓下双胞胎,“去年是第三,今年考不了第一,你俩干脆明年就跟我同你们娘到郊外住,知道不?”
双胞胎才不愿意去住爹娘的农家小院,他俩就喜欢大宅子,于是,俩人简直是玩儿了小命儿的念书啊!生怕他们爹把他俩召到郊区生活!
对于何子衿阿念夫妇搬到闻道堂的事儿,朝云师傅很大方的表示:去吧去吧,只管放心,孩子们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