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浑浊的眼眸深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缓缓地起身，陆远方的眼眸恍惚地看着棋盘，手掌伸出去拿一旁的茶水，却拿空了，险些将茶杯拨下去。
回过神来，才拿稳了茶杯。
只是那一双手，却又微微颤抖了起来。
茶水，都撒了一地。
可陆远方似是未察觉般，递到嘴边时，茶水只剩下了半杯。
一饮而尽！
许久之后，陆远方才再次看向陆寻。
声音也变得嘶哑了许多。
“寻儿……”
“还记得老夫曾说过，不想修炼吗？”
陆寻顿了顿，点点头。
抬起头，陆远方呼吸变得急促，肩头在微微颤动着。
“老夫这一生……”
“先是看着夫人死在眼前……”
“又看着儿子的头，被挂在城墙上……”
说到这里时，陆远方那浑浊的眼眸，已经变成了红色。
双手再次放在棋盘上，只是……这次是用胳膊撑着，勉强支持自己不会因过度悲伤而倒下去。
“你奶奶她……是为了救老夫，才死在老夫眼前的……”
陆远方的声音颤抖着，苍老的脸上，泪水在那褶皱上划过。
攥紧了手掌，陆寻的呼吸微微停滞，心头如被针扎过。
一种莫名的悲伤，袭上心头。
爷爷已经老了……
失去了自己珍爱的夫人，又失去了自己疼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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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再回忆那些，太残忍了！
“爷爷……歇息吧！”
陆寻起身，眼眶微红，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却传来了陆远方的声音。
“你的母亲，与你奶奶，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当年，为了救老夫与你父亲，你奶奶受了那个地方的人一掌……”
“后来，那个地方又派人接近你父亲，担心你奶奶会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东西……”
“那人，便是你的母亲！”
“你母亲生下你之后，害怕你会被那个地方的人发现，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陆家，便离开了……”
陆寻蓦地转身，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此刻的陆远方，已经平静了下来。
只是那看起来平静的脸，依旧强忍着悲意，脸上那苍老的皮肤在微微颤动着。
跟……
跟那个魔，说的大概一致！
万仙冢？
当初……杀了奶奶，带走母亲的人……是万仙冢的人？
陆远方那一双苍老的眼眸，浑浊，带着几分祈求，嘴唇都在颤抖。
“寻儿……不要再查了……”
“老夫……不能再失去你了……”
心头一颤，陆寻的手掌捏紧，攥成了拳头。
额头上青筋在微微滚动着。
当年……
爷爷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恐惧！
哪怕曾亲眼看到自己展现出来的实力，依旧还是阻止自己！
强行压下心头的火焰，陆寻伸手，握住了爷爷那颤抖的手掌。
感受着爷爷手掌传来的冰凉，陆寻眼眸沉沉的，低声开口道：“放心吧爷爷，寻儿知道！”
仰起头，看向天空。
万仙冢啊……
里面……死人应该很多！
那再多些……应当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