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界。
戴玄弓起身子，指甲深深抠进潮湿的草席，青灰色的血管在脖颈处暴起，突然他脑海中浮现一个声音。
"叮——宿主已触发规则解密系统。"
戴玄剧烈咳嗽，吐出几口黑水，才看清自己正蜷缩在青砖垒成的方寸之地。
墙壁扭曲的符咒上投下暗影，符文在缓慢蠕动。
他低头看见自己身着暗褐色道袍，衣襟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每走三步就要停顿两个呼吸，戴玄下意识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砖墙。
"新来的？"门被推开时，一名身着绛紫道袍的老者堵在门口。
他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正在无风自动，十二枚铜钱编织的流苏下压着张泛黄符纸。
"卯时三刻该在观星台诵经，你倒睡得安稳。"
戴玄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老者左眼蒙着鲛绡，露出的右眼瞳孔竟泛着铁灰色。
此人正是赵长老，记忆碎片里那个掌管刑堂的活阎罗。
"弟子......"戴玄刚开口就被掐住喉咙。
赵长老枯瘦的手指看似随意搭在他肩头，却压得他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淡漠说道:"背《清虚守则》第三条。"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戴玄盯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本该陌生的文字突然在他眼前浮现:"修行时若闻异响......当立即......立即禀报师长？"
赵长老的独眼眯成缝，符纸无火自燃，化作灰烬落在他掌心："错！"火焰沿着袖口攀援而上，却在即将触到戴玄眉心的瞬间诡异扭曲，他体内突然涌起灼热洪流，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银针在经脉中游走。
戴玄瞳孔深处泛起暗金色纹路，说道:"修行时若闻异响，当立即封闭五感，以舌尖血画镇魂符于掌心。”
说着他抬起右手，未愈合的咬痕渗出的血珠在虚空凝成符咒轮廓。
香炉突然炸裂，香灰在半空聚成漩涡。
围观的弟子们踉跄后退，有个穿灰袍的年轻人打翻了铜盆，清水泼在地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赵长老倒退半步，流苏上的铜钱叮叮当当撞在一起，鲛绡下的左眼位置渗出黑血。
"倒是个有造化的。"
老者拂袖转身时，戴玄看见他后颈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像是无数蚂蚁在皮肤下游走。
"明日寅时来刑堂领《禁录》。"这话让灰袍弟子们齐刷刷倒吸冷气，有个胆小的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
等最后一丝檀香味散尽，戴玄才放任自己跌坐在草席上。
他盯着仍在颤抖的指尖，方才那股力量正顺着脊椎往丹田汇聚，在气海处凝成冰冷的漩涡。
窗外忽然传来乌鸦嘶鸣，他转头时瞥见铜镜——自己眼尾的胎记比初见时延长半寸，已经蜿蜒到耳垂，破败的厢房此刻显出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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