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加把劲,进山就安全了!”
闯塌天一脸狼狈,仍旧不断打气,这种被追的经历实在太多,早都变得麻木,但却信心尚存。
......
“报...”
“有何军情?”
天雄军游击雷时声被响动惊醒,条件反射地一翻身爬起来。
“禀将军,流贼千余骑兵疑似溃败,距此不足二十里,正沿我方而来!”
雷时声瞬间精神抖擞。
“总算来了,抚台用兵如神也,再探!”
“遵命!”
探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传本将军令,所有将士打起精神,扼住高地,虎蹲炮上膛,列阵迎敌!”
“得令!”
天雄军步卒于天亮时分便到达预定地点,布防后全都或趴或靠就地而眠,一夜急行军数十里,实在累得够呛。
这下休整近一个时辰,算是以逸待劳,完全能坦然接敌。
两刻多钟后,山坳间传出厮杀声,刘国能反应极快,转向另一个山坳,以图脱离接触。
而另一个山坳背风处仍全是伏兵,数千官军从四面八方奔出,尾随而至的李重镇,也从远处合围到前。
“保护大统领,杀啊......”
一贼将连砍数名官军,被官军刺伤战马,马匹受惊将其摔下。
刚翻身便迎来十多支长枪,身上出现无数个血洞,临死之前,鼓着双眼望向闯塌天。
闯塌天心如刀割,骑兵越来越少,再战已无任何益处,额这辈子完了,随即下马请降。
“跪地不杀!”
“......”
大统领都放弃了,所剩六七百贼骑全部扔掉武器,呼啦啦下马跪地。
“闯塌天被俘,我军大胜!”
“速速清理战场,回师邓州!”
“遵命!”
......
白河两岸,卢象升曹文诏已清剿完逃窜之敌骑,押着近2000俘虏往邓州返回。
先前斥候来报,东出六十里处,贼军已陷入李参将雷游击包围,让卢象升疲惫的脸上,有了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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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那边,洪承畴从昨晚半夜起,不断接到前线战报。
战场态势发展顺利,获胜在望,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
而邓州城下,此刻正上演杀俘风波。
昨晚左良玉赶至时,左懋第已号召全城青壮拾起流贼武器,将2万上下流民缴械看管。
左良玉领着数百骑兵追击四散之贼,一直杀到半夜,斩获不在少数。
第二天天亮,以他的数十亲兵为首,开始抢劫俘虏身上财物。
刘国能的后勤辎重全都在此,老营兵家眷也在其中,收获了不少财物,劫掠一番后便挨个杀俘。
左懋第言辞激昂,无奈自己仅数十部从,余者都是青壮百姓,一个六品文官,终究没压住这个未来的平贼将军。
洪兵步卒受到感染,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纷纷举起屠刀。
人头可是军功,一两个时辰就杀掉数千。
流贼放下武器锄头便是普通百姓,当中很多人都是被裹挟的低贱平民,邓州西门外到处都是哭喊声,一时间血流成河。
左懋第青筋直冒,堵胤锡双眼通红,却被左良玉亲兵死死按住,眼睁睁看着暴行持续发酵。
那些城中参战的百姓,从最初极度痛恨流贼,认为被杀实属活该,可随着一颗颗人头落地,渐渐由麻木变成怜悯,甚至恐惧。
左懋第堵胤锡饱含热泪,嗓子吼破了,却仍旧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