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脸色铁青,他真的怒了,几乎撕心裂肺。
先前还有点演舞台剧的成分,但一想到明末的龌龊事就越说越激动,最后彻底释放。
朝臣一个个跪地低垂脑袋,默不作声。
皇帝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样,早已司空见惯,发泄后还不是该干嘛干嘛,随他骂呗。
深吸几口气,崇祯平复一下情绪。
六科班中咳嗽一声,许誉卿捧着奏本:
“臣吏科都给事中许誉卿,有本启奏!”
望了他一眼:
“准奏!”
许誉卿双手将奏本举得老高,等待王承恩下来接。
“无需上呈,直接念!”
“遵旨!”
“臣弹劾内阁首辅温体仁,次辅吴宗达,阁臣王应熊、钱世升、何吾驺,原兵部尚书张凤翼!
此六人在其位不谋其职,致使流寇攻入凤阳,皇陵惨遭厄运,请陛下明察!”
一席话震惊四方!
这几人当中除了温党,还有东林党、粤党,把内阁兵部一锅端,不怕引起围攻吗?
连毕自严、刘宗周等与各党派划清界线者,都为他捏了把汗。
内阁诸臣更是心中一惊,张老头也倍感惊惧,退朝后就要卷铺盖归乡,这苟日的,无故使啥绊子。
“许爱卿!”
“臣在!”
“你弹劾之人可是朕之内阁,朕之大司马,休要信口开河!”
听到这句话,温体仁心中舒服不少。
“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欺君!”
“是吗?”
“禀陛下,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曾于流寇抵近江南前,上书提请兵部早作防范,然张尚书敷衍了事,未作出任何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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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按御史吴振缨,乃温首辅姻亲,首辅大人袒护,七年未下地方,原本应派往贵州,却在温首辅运筹下派往两淮。
首辅此举实乃干扰朝纲,内阁其余四臣均知晓,然则随波逐流毫无作为,请陛下明察!”
许誉卿吞了口唾沫,继续道:
“臣观各地稍有兵力,贼即不敢轻犯,内阁诸臣、本兵张凤翼,明知凤阳岌岌可危,却所托非人无动于衷!
凤阳何地?倘若非忌讳玩寇速祸,使巡抚早移,岂有今日?流贼岂可得哉!”
说完,重重跪地。
“许御史此言差也,皇陵被毁,举国哀痛,此事岂可仅怪内阁及兵部,许御史所言,未免太牵强了吧!”
薛国观出班反驳,又向金台作揖,接着又道:
“陛下,臣弹劾许誉卿妄自菲薄,无端攻击内阁及兵部大员。
朝廷用兵,牵一发动全身,岂能作此假设,实属信口雌黄,苛求无度,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下子走出上百号人,各党派人士都有,诸党又一次达成“共识”。
连带着伤的东林新秀杨士聪,差点都走了出来,只是大脑猛地一转,最终选择忍住。
许誉卿果然引起公愤,其奏本内容,也与历史上相差不大。
很好,非常好!
崇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把火点起来,火苗才会变成烧身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