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摆摆手道:“起来吧,莫声张,我是给你们家老爷瞧病的。”怕小厮进去通报,冯子京要挣扎着起来接驾,便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管家自然不敢拦着,只不过脸色有些不对劲儿,怀清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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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清进去方知管家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一过二门,就听见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天天就知道躺在炕上装死,也不瞧瞧家里都什么样儿了,以前当官的时候就是个窝囊废,如今盼着你升了官,家里总能好过点儿了吧,谁知还不如那会儿呢,瞧瞧人家王大人,官儿还没你大呢,人家那夫人头上戴的什么?身上穿的什么?再瞧瞧我,这一身也就比要饭花子强点儿,这还罢了,叫你抬抬手给我兄弟安置个差事,你推三阻四的不应,你如今管着那么多大工的程,让我兄弟包下土石方的差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你倒好,白花花的银子都让别人赚了,自家老婆孩子都不顾,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这话越说越不像话,怀清眉头皱了起来,这冯子京的婆娘她是知道的,当年在南阳就领教过,就是一个泼妇,冯子京来益州的时候,她非不跟来,气的冯子京丢下一封休书来了益州,后来见冯子京升了官,又带着孩子来投奔,没皮没脸的当休书不存在。
冯子京人厚道,又瞧着儿子也就容下了,先头瞧着还算老实,却不知竟又固态萌发,想来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亏了遇上冯子京,换二一个,早把她打出去了,留着这么个祸害,一辈子甭想有消停日子。
管家怕夫人又说出什么来,忙道:“夫人,贵客至。”
冯子京那婆娘转过头来,方看见站在门口的怀清跟余隽,两道扫帚眉一皱,上下打量怀清几眼,大概见怀清一身青衫,不像多体面的人,母狗眼一翻:“哪里的狗屁贵客,赶出去。”
管家的冷汗都下来了,心说,夫人这可是找死啊,敢把这位赶出去,简直活腻了,忙道:“夫人,真是贵客……”
因怀清刚嘱咐了,不敢把怀清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只得一再重复贵客,偏冯子京的婆娘是个浅薄非常的妇人,瞧人就从衣裳打扮上看,就算看还看不出门道来。
其实,怀清身上这青衫,可也不是寻常人能穿得起的,虽不是香云纱却是冰丝织就,穿在身上凉爽透气,是慕容是特意叫人给怀清做的。
慕容是这个人崇尚节俭,从他登基不大兴土木就能瞧出来,唯一的奢侈也就在怀清身上,尤其衣裳,从怀清嫁到四王府开始,四季衣裳就都让慕容是揽了过去,如今的怀清,哪怕小到一双罗袜都是慕容是亲自过目之后才上脚的,而且,慕容是对她内里的衣裳尤其感兴趣,弄的怀清都觉得这男人是不是这些年憋坏了,这一开荤就刹不住了,简直就是色狼。
把他闷骚的性子直接表现在给自己打点衣裳的品味上,外衣的布料虽然不寻常,样式跟颜色还算低调,里头的亵衣,浴衣,睡衣,肚兜,就完全不一样了,色彩斑斓,样式新颖大胆,有时候,怀清这个现代人穿在身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慕容是仍是酷着一张脸,不过,最后的结果一般,都是自己腰酸背疼,他心满意足。
话题远了,拉回来,别看怀清的衣裳看上去寻常,布料却都不是千金难买的,可冯子京的婆娘见过什么,就觉着得穿绫罗绸缎才是贵人,对于怀清这样低调的奢华根本看不出来,对管家提醒搭理都不搭理,脸色一变跟管家道:“我说的话没听见吗,给我赶出去。”
管家哪敢啊,忙道:“夫人,您可别莽撞,恐闯了大祸啊。”
管家这么一说,冯子京的婆娘稍微冷静了一下,又底细打量怀清一遭,终于发现有些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禁问:“你是谁?来我们府里做什么?”
怀清冷笑了一声,忽道:“我倒要问问,你是冯大人的什么人?怎会在这里颐气指使?”
那婆娘一愣:“这还用说吗,我是这府的夫人。”
怀清道:“据我所知,冯大人来益州之前就因妻子不贤而写下了休书,后来没听冯大人续娶,却怎蹦出来个夫人了?”
那婆娘听了,心里一惊,这件事虽说是事实,知道的人却不多,当年自己只当冯子京这个窝囊废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东山再起之时,益州又远,且听说气候湿冷,哪会跟他前来,这才逼得的冯子京写下休书,谁知瞧差了,没过半年,冯子京就官复原职并且升迁了,这婆娘脸一抹,带着孩子就来了益州,进冯府当起了夫人。这些都是七年前的事,眼前的人怎会知道的。
那婆娘心里正疑惑,管家怕出大事,先一步进去,跟小厮把病卧在床的冯子京架了出来,饶是冯子京病眼昏花,一见怀清也不禁大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冯子京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那婆娘两眼一黑,直接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