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岑岑深吸一口气,暗暗咬紧牙关,然后猛地伸手用力掐住自己那白皙娇嫩的大腿内侧。一阵刺痛瞬间袭来,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穆村长,声音哽咽道:“穆村长啊,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坏分子陆长征和季晚的女儿呀!想当年,我爸妈可都是京城大学备受尊敬的教授呢,只可惜后来遭奸人所害,这才被下放流落到此地……”
说到此处,陆岑岑忍不住抽泣了两声,继续说道:“可怜啊!直到现在,他们连我的两个儿子都还没见过一面呐!”
话音刚落,陆岑岑赶忙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兜苹果以及整整 10 斤的面粉小心翼翼地推到了穆卫国的面前。
紧接着,她又从衣兜里掏出了 10 张崭新的大团结(即十元人民币),毫不犹豫地塞进了穆卫国那粗糙宽厚的手掌之中。
穆卫国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在触及手中那厚厚的一沓钞票时,瞬间眼睛都直了。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些钱,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哎呀呀,这位女同志,我非常能够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呐!
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嘛,作为儿女哪有不想尽孝道看望父母的道理?
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啦!等会儿我就让我家那口子领着你们母子仨去探望你的爸爸妈妈。”
说着,穆卫国忙不迭地将桌上的东西往自己身边拢了拢,生怕它们长腿跑掉似的。
早就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情况的杨秋雨见此情形,立刻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说道:
“同志啊,来,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做出引导的姿势。
陆岑岑则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穆卫国,用眼神向他发出询问的信号。
只见穆卫国稍作思考后,缓缓开口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媳妇杨秋雨,就让她领着你们过去吧。
要是在路上遇到其他人问起什么,你们就说是我媳妇娘家那边的亲戚就行啦。这样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陆岑岑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这村长考虑得可真是周到细致呢,不过女,恐怕没有机会用到这套说辞咯!”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她表面上还是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并回应道:“穆村长办事果然想得全面又妥当,太感谢您啦!”
穆卫国听了,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谦虚地回答道:“哎呀,这都是应该做的嘛,应该的,应该的!现在眼看着就要到饭点儿了,你们可得抓紧时间赶过去了。”
话音刚落,陆岑岑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跟随着村长媳妇杨秋雨走出了村长家大门。
陆岑岑装作自己是初次来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牵着两个孩子的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好奇地四处张望。
她紧紧地跟在杨秋雨身后,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
随着距离陆长征和季晚所居住的窑洞越来越近,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之声。
杨秋雨心头一紧,连忙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而陆岑岑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拉着孩子们紧跟其后。
待他们赶到之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陆长征和季晚居住的那窑洞前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
陆岑岑心急如焚,她使出浑身力气奋力拨开层层人群,艰难地挤了进去。
终于,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陆长征和季晚。两人身旁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上前一步。
陆岑岑眼神急切地向团团示意,让他赶紧带着弟弟圆圆躲到角落里去。
安排好两个孩子后,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喊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扑向躺在地上的父母。
“爸,妈,不孝女来看你们了!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快点儿醒过来啊!”
陆岑岑泪如雨下,双手不停地摇晃着陆长征和季晚的身体,然而任凭她如何使劲,地上的二人始终毫无反应,如同沉睡一般。
陆岑岑哭得愈发伤心欲绝,声音变得嘶哑而凄厉,到最后甚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都会因为过度悲伤而昏厥过去。
村长媳妇杨秋雨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地扶住了眼前悲痛欲绝的陆岑岑,柔声劝慰道:
“陆同志啊,你可要节哀顺变呀!千万别把身体哭坏了,别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你悉心照料呢!”
而此时,在角落里,圆圆眨巴着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压低声音悄悄和团团说道:“哥,你瞧咱妈这演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专业演员级别的水准啦!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想要跟着她一起痛哭流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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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听了弟弟的话,连忙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轻声“嘘”了一下,示意他保持安静,然后目光又重新转向正在上演的这场“好戏”,继续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急匆匆地跑过来的村长穆卫国赶到了现场。
穆卫国一路小跑着赶过来,当他看到躺在地上明显已经没了呼吸的陆长征和季晚夫妇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再看看站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陆岑岑,他那张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竟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心虚之色。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收下了陆家送来的厚礼,可转眼间人家的父母却双双死在了自己管的这片土地上,不管怎么说,他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穆卫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诚恳一些,安慰着陆岑岑道:“陆同志,请你一定要节哀保重啊!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快帮他们处理好身后之事……”
陆岑岑一边抽噎着,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一边断断续续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村长,给您添麻烦啦!我……我想亲自把我的爸爸妈妈带到山上去合葬,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呀?”
她那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因为哭泣而显得有些苍白和憔悴,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本就有点心虚的穆卫国听到这话后,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呢?
他连忙应声道:“这当然没问题啦!毕竟身为子女嘛,不管父母生前怎样,在他们离世之后好好地替他们收拾一番也是应当应分的事儿。”
说完这番话时,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闪躲了几下,似乎在刻意回避着陆岑岑那充满哀伤与期待的目光,害怕她向他求助,让村民帮着把她爸妈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