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从未注意到!
马肃仍不愿相信,他握紧女孩的手,再次追问,“楠楠,她说的是真的吗?告诉阿兄,你这茧子怎么来的?”
楠楠急忙道:“阿兄,我真没干多少,就是婶婶忙着时剁了些猪草……诺兰姐姐也有干活的……不全是我自己。”
“诺兰是他的女儿,她去做是分内的!郎中屡屡提及你的病必须静养,走多路都会加重病情,二叔是知道的,可他却仍旧让你干活了?”
“阿兄……”楠楠还想解释,却听地上的姐姐开了口,“而且那么厚的茧子,绝不是一天形成的,寄人篱下,怕阿兄担心,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
马肃心头一震,他不敢想楠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他就怕楠楠受了委屈,所以把自己所有的都给了二叔家。将军不但负责了楠楠的药费,也经常买一些珍贵的补品送过去,可楠楠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且越来越瘦。
他此刻不得不怀疑,那些药与补品真的是被楠楠吃了吗?
“阿,阿兄,楠楠没事的,别生气,不要生气……”看着少年愤怒到发抖的身影,小姑娘明显慌了,甚至求助地看向殷茵,“姐姐,不要说了……”
刚刚七岁就懂事得让人心疼,此中亦难脱原主种下的孽因。
殷茵捂着痛到麻木的胸口,血似乎止住了,她缓了口气,低声道:“你看,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所以,耳听也未必是真。”
“我说过,不是我下的令,无论多少遍都是这个答案,天地可鉴。但我并不否认此事因我而起,所以我会负责到底……”
“你要如何负责?”马肃满腔的愤怒和悔恨,他的拳头紧握,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咬牙喝道:“你能让我爹娘死而复生吗?还是能让楠楠恢复如初!”
“时光不会倒流,我自然是做不到。但此处是东蜀边塞,资源定是匮乏,楠楠又得不到好的修养所以才久病难愈,只要解决这些,一切就还有希望。”
见他似有动摇的迹象,殷茵暗暗松了口气,再次抛出诱饵:“马肃,如今你还在,楠楠就受了诸多委屈,倘若你不再了她又会经历什么?除了你,谁又会为她伸张正义?”
“楠楠需要你。今日,你只是听闻妹妹被欺负了,匆忙下忘了告假回家,我出于好奇跟了过来,仅此而已。”殷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马肃死死地盯着她,明知道她是绞尽脑汁想要活下来的借口,可她口中的话却又句句戳中他的软肋。
看着楠楠瘦弱无助的模样,仇恨与愤怒在心中拉锯着。
良久,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蹲下身看着满眼忧色的女孩,揉了揉她干枯毛躁的头发,柔和地道:“楠楠,去医馆给姐姐请个郎中过来,姐姐伤得很重,必须及时医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殷茵心头一沉,马肃这是要将楠楠支走,再痛下杀手?
她想要出声阻止,马肃却突然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看似温和的动作却牵扯到伤口,痛得她惨叫出声。
楠楠原本还犹豫,见状立马道:“阿兄,我,我很快就回来。”话落,焦急地朝屋外小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