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正时,天刚蒙蒙亮,许家的人睡得晚,此时还在睡梦中。
没人察觉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门外踱步。
黑痣生气,他正在抓耳挠腮的想办法报复许毅,再不济恶心许毅也行。
他太生气了。
上次挨打一顿不说,回家不知道哪个缺德冒烟的从门口拉了一圈的屎。
一脚没站住,摔了他满身,尾巴跟疼了好几天,这刚不疼了,几个时辰都忍不下去。
胡彻和他一样着急。
竹笋一天比一天少,再不想办法银子没得赚。
他想找人收笋子,结果村里人看他是生面孔,开出价来谁也不信他。
他便想找个村里的年轻人,还得找机灵的,这一时还没碰上合适的。
打眼的功夫余光瞥到一家门前有个人鬼鬼祟祟。
黑痣正专心间,一双手缓缓伸向他的肩膀,“喂!”
“我艹。你别打我,我没尿。”
看清身后的人时,他没好气的咒了句,"你他娘的是谁,吓死老子了。老子还以为是许毅那个狗东西来抓老子。"
“你认识许毅?”
“你也认识许毅?”
俩人一番交谈从开始的警惕逐渐发展成同伙。
黑痣听他要收笋子,眼珠子一转,嘲讽了句:“你个大老爷,还用找人收笋子,直接抢不就得了!”
“抢?不成不成,那是要去吃牢饭的。”
黑痣又“切”了声,“旁人可能吃牢饭,你主家也是大人物,这许家又没关系,你随便找个理由不就捏巴了。”
“我听不少人管他叫许少爷。”黑痣铁了心怂恿他替自己解气, “从前他是张家少爷,现在被张家撵出来啦。”
“他现在除了做点小生意,啥也不是,我敢说他从县城里都没认识人。”
张家能给他撵出去,已经自动被黑痣排除在外了。
反正没人帮许毅。
“这话当真?”
黑痣双指朝天立马发誓, “我要撒谎俺爹娘出门掉沟摔死。”
胡彻见他都发誓了,心里信了个十成,嘴角浮起一抹狞笑。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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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许旺顶着黢黑的眼圈从屋里出来。
要不是他没睡着,还以为自己睡猪圈了。
心里憋气,他拎着竹筐去了院墙边。
许毅从茅房出来,就见他鬼鬼祟祟的趴在墙上,手从墙里捣鼓着啥。
他也没吭声,悄悄的探头过去看。
几只巴掌大的老鼠从竹盒子里跑进了许家老院子。
他眼瞅着一只顺着耗子洞钻进去了。
“好小子,果然是你。”
许旺吓一激灵,发现是许毅,撅着嘴嘟囔,“谁让他不给咱家分东西了,要不是二哥有本事,咱家现在都喝西北风了。”
说完,他一溜烟跑走,“我去找安和哥架牛车。”
装上竹笋和新做出来的团扇架子,许娘又叫他等等,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手里拿了不少凌布,“这是我几个关系好的婶子绣的,你瞅着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