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毅觉得比柳树上长的更像柳叶,挂在树上,足以以假乱真。
“媳妇,你的手也太巧了。”
宋婉宁浅笑着,手指灵动翻转,没几下又一枚柳叶成了型,柔声道:“我从前在家里打络子卖呢。”
父母有心把她卖个好价钱,不给她寻婆家。
可她要张嘴吃饭呀,她娘疼钱,便去买些绣线让她绣。
十个络子能换一顿饭。
要是慢了就饿着吧。
她本来就瘦,禁不住饿,每天睁眼就绕绳缠线的,一来二去反而养出了打络子的好手艺。
从前想起父母,她会恨会怨,不喜欢她为啥要给她生下来遭罪呢。
她爹总说:“早知道你是个赔钱货,下生就该掐死你。”
她每次听着这么一句,心口都一抽一抽的疼。
当时掐死她才好呢,她也不用那么难受了。
温热的触感落在手背上,她侧眸看了眼许毅,“幸好当时在家学了个手艺,如今才能帮上毅哥儿呢。”
她释怀的笑了笑。
苦尽甘来了。
掌心又多了一个柳叶,纤长的手指好似羽毛般一划而过,痒痒的,许毅下意识的捏了捏,惹得媳妇娇嗔一句。
流苏坠子和绣面都筹备的差不多了。
许毅正要和媳妇闲聊几句,窗外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
定睛一看,王安和赶着牛车进来,上头还放着一个柜子。
柜子太沉,牛蹄子每走一步都踩出一个大坑,“哞~”牛声闷响,许毅反应过来,赶紧下炕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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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檀香木来了。
从前的柜子用料实在,木板又厚又重,下面四个突出的腿,防止落下的时候卡到手。
许远搭手抬下来,许毅估计最少得50斤。
一斤八两。
光这个柜子..何必冒险上山打野猪呢。
王安和解释道:“我昨天没敲掉锁头,所以现在才送来。”
明明是桩小事,他都得刻意解释一下。
见许毅没有不乐意,才松了口气。
木头到了,许毅准备操刀做扇柄,动手之前,许毅怕他后悔,多问了句,“安和哥,你确定舍得?”
王安和手指轻轻摩挲着柜子的边缘,随后重重点头,“舍得。”
“那好。按照昨天说好的,先结十两银子的。”
正欲去找银子,被王安和拉住,他面色局促,“那个,银子不着急,我也用不上。”
许毅讲究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免得最后因为银子生了间隙。
当着面截下来一大块,八斤九两。
他按照九斤结的账,七十二两。
银子一到手,王安和不觉得高兴,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刷刷往下掉。
他一路跑到后山上,瘫坐在爹娘坟前。
眼泪鼻涕糊成一团,他也不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娘..咱家..明..明明..能有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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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垂,橘色阳光落在雕花窗框上,张毅才悠悠转醒。
门外有人来报,“大少爷,绣娘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定花样呢。”
张毅主动请缨后,张振海便找了绣娘,买了布料。
至于其他,绣什么,怎么卖,长什么样,全权交给张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