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就好像她回到初次见到容胤的那一日般。
同样是这样风寒夜深的晚上,容胤被侍卫押入南宫,那一夜,他就坐在那块石头上,坐了整整一夜。
她那时年纪小,只知道太子是这皇宫里高不可攀的人,她不敢吱声,躲在一旁,就这样看了整整一夜。
那段时日,她一度以为,容胤是个哑巴,还觉着他可怜,因为不会说话,所以被罚到这南宫幽禁。
她每天谨小慎微的做好饭,端到那里放下就走,两个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不言我不语的日子。
虽然她不知道容胤今夜出了何事,但此时见他这样,孟婉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殿下,外面天寒,您还是回屋去吧。”
她的声音,仿佛传不到容胤的耳中,他仍然安静的坐在那里,就连眸子都没有动一下。
“孟姑娘。”
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德安的小声轻唤,孟婉转过身,只见他抱着两件披风,冲她扬了扬手。
她走过去,德安将其中一件递给她,“殿下怎么样了?”
孟婉摇摇头,德安眼中划过一抹焦急,“这明日还得上朝,这可怎么办。”
此时孟婉已经将披风系上,朝他伸出手,“把披风给我吧,安公公,劳烦煮些姜汤温着,殿下一旦回屋,就端过来,替殿下驱寒。”
“好,咱家这就去准备。”
德安离开,孟婉拿着披风,走到容胤身后,替他悄悄披上,随后跟着坐在他身边的石头上。
虽然裹了披风,可这石头还是冰的她牙关嗑了下。
容胤不说话,孟婉也不吱声,石头不是很大,两人挨的很近,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传来的沉香味和淡淡酒香。
坐了一会后,孟婉渐渐有些困倦,头一下一下往下叩着,被大大的披风裹住,就像是只小鹌鹑。
而那石头,本就是在荷花池边,虽说池水早就干涸,但底下全是鹅卵石,稍不留神,便会摔下去,磕破脑袋。
孟婉时不时一惊,侧过头,看见的容胤,还是那般面无波动的坐着。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越来越困,直到终于扛不住时,身子猛地往下一沉。
而在这时,一只手伸出,将她轻轻揽住,容胤原本泛着猩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一片幽邃。
他低眸,看着怀中小丫头冻的鼻头发红,再看向荷花池底那些石块,心头浮上后怕。
若他方才再晚回神半瞬,这丫头只怕就要掉下去了。
轻轻将她抱住,揽进了自己的披风当中,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的恨意也跟着渐渐平息下来。
容胤没有叫醒孟婉,就这样抱着她坐在那里,直到天边泛起际白,刺目的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
孟婉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容胤弧线分明的下颌,微微愣了愣,猛地坐起身。
“砰!”
“呲!”
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孟婉捂住额头,眼眶直发酸,容胤的下巴撞的她生疼。
而容胤,同样紧皱眉头,方才那一撞,他险些松手,将这丫头给掉到池子里去。
“殿,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揉头一边想要从容胤怀里离开,却不料,刚一动,就被他的胳膊给挡住了。
“你想去哪?”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孟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看向对方,张了张嘴,突然间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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