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兰说完退下,孟婉此时已经回到绣坊,整个绣坊因着慎刑司拿人之事,比昨日里更加安静,每个绣女都在赶着手里的活,不敢多言。
孟婉坐下后,看向周围,暗暗观察着这些绣女的神色,片刻之后,轻轻蹙眉。
她能明白季冷为何今日会上门拿人问话,目的就是打草惊蛇,若通风报信之人在绣坊,必然会有破绽。
可如今这些绣女,倒是神色并无什么异常,难道不是绣坊的绣女吗?是绣坊中的其他人?
压住心头疑惑,她拿起要给娴妃做的银狐氅衣,安下心思,继续绣了起来。
……
前朝,安王今日便要领兵出征,按律需要在大殿同皇帝辞行,随后接下虎符与帅印,前往边境。
此时,他跪在大殿之上,一身铠甲,长发高束,英气勃发,与平常时那谦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
“赐符印。”
随着容渊一声令下,身旁的大监,捧着放在明黄色绢布上的虎符和帅印,恭恭敬敬走到安王面前。
“儿臣领印,父皇万岁万万岁。”
容宸磕首,自大监手中接过符印,随后站起身,目光掠过站在前列的容胤,压住眼底的一抹暗色。
“此番你讨伐西蛮,定要扬我大祈盛威,朕在此,等你凯旋而归。”
“是,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铠甲在初阳下熠熠生辉,而在他的腰封之上,编织灵巧的忘忧结,随步履迈动而摇晃。
容胤目光落在那忘忧结上,眼底浮上深浓的阴霾,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拢住,直到那道刺眼的五色结,自眼前彻底消失。
回到东宫,他将怀中孟婉绣的那方帕子拿出来,死死攥在手心。
心头像是有火在不停燃烧,那忘忧结,出自何人之手,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如今竟是被另一个男人戴在身上,这让他怎么能不嫉火中烧。
“德安。”
他开口,德安连忙走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给孤速去查,孟婉和安王是如何相识的。”
听到这话,德安神情一顿,“孟姑娘和安王?殿下,这怎么可能?”
“孤让你去查,问这么多做甚?”
见着殿下眉眼泛冷,德安不敢耽搁,赶紧退了下去。
直到整个书房再次安静下来,容胤摊开掌心,看向那帕子上的绣样。
“小婉儿,你最好乖一些,否则孤不会轻饶了你。”
“阿嚏!”
正在绣着图样的孟婉,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连忙揉了揉鼻翼。
明明这绣坊里暖和的很,自己怎么会后脊方才发凉呢?
正这么想着,萃兰走到她面前,“孟婉,娴妃的氅衣绣的如何了?明日可就是元宵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