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尚英很有自知之明,谢大娘子这样说,是在给他颜面,不至于让他觉得羞臊。
想到这里,左尚英开口道:“我的画作委实粗劣,也就只能沾沾科举的名声,才能卖得出去,大娘子若是觉得有用,尽管用就是。”
谢玉琰露出一抹笑容。
左尚英见了,只觉得那笑意似花般绚烂,格外的耀眼。他这些年一直埋头苦读,家中贫寒,能供养他读书已是不易,他也从未对女子有过什么思量。
方才他看谢大娘子,不禁心中一动,不过……却不敢往别的地方去想。
大娘子不是他这样的人能肖想的。
左尚英下意识垂下头:“大娘子掌管瓷行,是不是要推行石炭窑?”
谢玉琰应声:“在北方周围有石炭矿的地方,修葺石炭窑最为合适。”至于南方,她先不做这样的思量。
前世石炭窑也是在北方兴旺,带动了北瓷的发展,现在她回来,提前开石炭窑,会让瓷窑的繁荣提前到来。
“这次的石炭窑也会用到当时诸位赠予我的画作,借着本次科举的风头,我也好多积攒些名声。”
左尚英仔细想了想,他们大名府来的那些考生,还真的有四人都考中了进士,将大家画作凑在一起,的确能做些文章。
左尚英道:“可惜二郎没参加殿试,否则又能多一个人。”
谢玉琰笑道:“二郎的画作也会在其中。我还会让童先生帮忙,多帮我寻些人画图,等瓷器烧制好了,会选出一些送去榷场。”
左尚英想起一桩事:“我听说西夏、北齐等地也有许多瓷窑,大娘子这是要在烧制技艺上优于藩国,让瓷器在榷场卖出一个好价钱。”
谢玉琰道:“藩人喜欢买大梁的瓷器,就是因为咱们的瓷作更精细,只有将瓷器做好,才能换来更多金银、马匹。”
左尚英颔首:“西蕃应该也有不少石炭矿,咱们的石炭窑早晚也会被他们学去,这么一来烧制技艺就更加重要。”
“再者,”谢玉琰道,“文士画作中,流传的是大梁的文治、礼乐、道统,如此传过去还有其他好处。”
两个人说话间,于妈妈来禀告道:“赵郎君和柳二郎来了。”
谢玉琰让于妈妈将人请过来。
二人进门之后,下人奉上茶点,谢玉琰也没有避着他们,继续与左尚英说瓷器之事:“边民远离中原,有些部族虽在大梁安家,却与西蕃私底下依旧有来往,他们的亲人甚至在西蕃谋生。”
“向他们不停地送去大梁文治,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同大梁,用文治替代武力征服,也许能够更久地维系边疆稳定。”
谢玉琰提及这个,赵仲良频频点头,他不懂这些,但是在边城久了,听说一些事:“从前许多边民从前都是靠买卖青白盐为生,大梁禁了青白盐之后,边军和衙署多次与边民冲突,有些部族干脆因此逃往西夏。”
“现在榷场开了,边民若是能靠着榷场买卖维生,应当会对朝廷少些抵触,兴许能化解从前留下的芥蒂。”
谢玉琰道:“就似石炭窑,我们的瓷器卖的多了,西蕃也会修葺石炭窑,但他们手中却没有工匠,只得从大梁内请工匠前去,乍听起来,就似子在偷窃我们的技艺,不是件好事,但仔细思量,何尝不是他们认同了我们的瓷作,工匠也会进一步带去我们的文治和道统。”
“西夏的皇族有人承认自己血脉源于大梁,愿意向大梁臣服,可惜现在的掌权之主却对大梁格外抵触,甚至不准有人私藏大梁的文字和文卷,不过这些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两国开榷场,这些东西也就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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