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芝没有回应,只是道:“恰好赶在石炭入京的时候,汴水那边乱起来了,新起来的船队有不少,那四家很难全都掌控在手中。这盘棋少了贺家,彻底下乱了,想要重新收拾,还要费一番功夫。”
“这也就罢了,贺家被坐实了掠卖的罪名,那些没死的妇人都是证据。除此之外庄子上挖出十多具尸骨,莫说贺家能逃脱,不牵连旁人已是最好。”
“贺家父子昨晚在大牢里自尽,被许怀义带人救下。”
谢易芝将茶碗还给谢承让:“案子还有的扯。”
如果贺家父子死了,案子就算了结大半,可惜这一家人不够果断,硬是被许怀义察觉。这条路显然走不成。
希望后面贺家父子能熬得住,不要咬出旁人。
谢承让道:“那夏家……”
“没事,”谢易芝道,“只是姻亲而已,还是旁支,就算是夏氏本家,也有人保他们。”
夏家这个钱袋子不能丢,至少眼下没人能代替夏家。
少了银钱,许多事都做不成。
这也是谢易芝为何要与夏家结亲。
“与夏五好好来往,”谢易芝道,“那边有什么事,我们也能立即知晓。”
谢承让应声:“儿子记住了。”
谢易芝想到嫡子,又皱起眉头。人不聪明没关系,能听话就好,可这几个月,谢承信就像中邪了似的,经常躲着他,他说什么谢承信都听不进去。
“若是你大哥提及那外室在何处,”谢易芝道,“你立即告诉我。”不将那女子赶出汴京,谢承信不能振作精神,那与儿子私通的女子,他直接将人划为外室,连妾都算不上。
谢承让有些迟疑:“要不然爹与大哥好好说说,到底都是为了大哥好。大哥不是亲近祖父么,大哥总不能让祖父失望。”
谢易芝冷哼一声:“现在还要让人劝说,当真是没用的东西。”
想到这些,他就愈发生气,好在眼看着兵部的人赶了过来,谢易芝重新恢复了威严的神情,挥了挥手,谢承让立即退到一旁。
父子两个又忙碌了半日才回到城中,就在返回谢家的路上,谢易芝看到等在那里的夏子乔。
夏子乔上前向谢易芝行礼:“伯父安康。”
谢易芝道:“来寻二郎?”
夏子乔颔首:“有些事要二郎帮我参详。”
谢易芝看向谢承让:“去吧,若是回来晚,就让小厮知会一声,厨房给你们两个另准备饭菜。”
眼看着谢承让和夏子乔离开,谢易芝心中再次冷哼,换成与夏家走动的是谢承信,他也就不用操心。
可惜不能照方抓药,否则将嫡长子和庶子换一换,也就都解决了。
……
谢、夏两人在茶楼坐下,茶博士立即来上茶。
两个人也不急着说话,品了一盏茶,等到茶博士离开,谢承让才看向夏子乔:“这是又发现了好去处?怎地如此欢喜?”
夏子乔露出笑容:“到底还是二郎懂我。我照二郎说的,去汴水上走动,没发现什么问题,倒是找到了乐子。”
“而且咱们还能插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