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钧已经习惯了每日到胡家来接苏雨清回去,今天他回家来,没看见苏雨清,便猜测她是来胡家了,事实也果然是如此。
两人离开胡家,缓慢往家里走,苏雨清挽着沈霆钧的手臂,问他:“票买到了吗?”
沈霆钧早上吃过早饭,便去火车站给他们买去黑省的火车票了,苏雨清听说现在的火车票并不好买,当然,主要是坐票不好买,站票那倒是应有尽有——反正只要车厢里还能塞人,那站票就不缺。
苏雨清就怕沈霆钧只能买到站票,一想到要在火车上站两三天,就觉得眼前发黑,不过好在,沈霆钧买到了火车票,他们不用在火车上站两三天了。
“正好在火车站遇到了一个熟人,他就在火车站工作。”沈霆钧说,将买到的两张票递给苏雨清看,道:“运气好,买到了卧铺的票。”
闻言,苏雨清双眼顿时一亮,惊喜道:“是卧铺的票?我还从来没坐过卧铺了。”
要知道现在不比以后,现在火车票的卧铺票那可是一票难求,一般人是买不到卧铺的票的,能买到卧铺票的人,基本都是有点身份的人。
苏家也算是小有资产的人,毕竟苏父苏母工作都不错,苏父还是钢铁厂的厂长,现在的钢铁厂都是国营企业,那是有排面有地位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苏家得让一个孩子下乡的事情,才没办法转圜,因为多的是人盯着他们了,就等着苏父行差踏错,能抓住他的把柄,好把他给从钢铁厂厂长的位置上撸下去了。
而就是苏家这样的家庭,苏雨清也没坐过卧铺,当然,也有她没怎么坐过火车的原因,苏父要是愿意,也能给她搞到火车的卧铺票的,不过这并不影响苏雨清对火车上卧铺车厢的好奇。
苏雨清拿着票,注意到票上的出发日期,心里那点兴奋突然淡了下去,她看向沈霆钧,道:“是后天的票啊。”也就是说,后天他们就要离开京城了。
沈霆钧点头,看着她的表情问:“是不是不舍得离开?”
苏雨清老实说:“有一点。”
要说没有不舍得,那肯定是假的,她好歹在京城生活了十多年,在这里,她从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了如今这般纤丽的模样,这里拥有她太多的记忆了,她不舍得才是正常的。
“不过,我也很期待。”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丈夫,“我真的很期待去了黑省的生活,那一定和京城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沈霆钧就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脖颈,或者说,更像是轻轻按揉了一下她的脖颈一下。
苏雨清又想起一事,道:“对了,我看胡女士的身体实在是不好,最近老是咳嗽,我在想,有没有什么能止咳的东西……”
沈霆钧有些疑惑:“胡女士到底是生了什么病?竟然半个月了也不见好。”他之前还以为是小感冒了。
苏雨清摇头,道:“不清楚,我问过她老人家,可是她老人家就只知道拿话哄我,根本不跟我说真话,总说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才有各种小病小痛,刚刚她还骗我说她是肺痨,她老人家就知道逗我。”
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苏雨清又叹气,表情有些苦恼:“我刚刚看她一直咳嗽,半天都止不住,很是难受的样子……”
沈霆钧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苏雨清思考:“我想给她熬一罐枇杷膏,枇杷膏对止咳化痰最有效了,我妈冬天的时候就老爱咳嗽,我每年都得熬一大罐!”
所以说起熬制枇杷膏,她完全就已经是个熟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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