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珠眯起眼缓缓探头,看清马厩角落中的人心头无声一轻。
石三爷?
谢锦珠步步靠近,可已经毒发的石三爷显然看不见她,抱着自己的手脚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挤在杂草乱堆的草料中绝望地喊:“我都按你说的做!”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全都听你的!”
谢锦珠余光扫过确定这里没有别的人,试探道:“我说的是什么?”
石三爷呆呆地看着虚空,再次受到惊吓似的咣当跪下去:“别杀我!”
“我以后就是主人的一条狗!抢到的东西全都是主人的!”
谢锦珠眼底渐渐覆上一层霜色,转了转指尖的匕首。
石三爷却像是从虚幻的恐惧中得到了宽恕,早已被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哈巴狗似的说:“好,我去抢!”
“主人要多少,我就去抢多少!”
谢锦珠冷着脸逐步靠近,石三爷疯狂保证的同时,从身上抖落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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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触及信封上的字迹,谢锦珠自心底突然卷起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认识这个字迹!
半个时辰后,谢锦珠坐在马车前头平稳赶车。
马蹄匆匆踏破夜色,途中的颠簸也叫醒了被打晕的人。
牧恩绷着脸不说话,但愤怒遍布眼角眉梢。
白老板先是反复确定自己已经从贼窝逃出来了,而后就是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叫苦:“姑奶奶,咱们才是一伙的。”
“你打我做什么啊?”
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嘎巴挨了一下,回去起码半个月都养不回来!
谢锦珠魂不守舍的:“顺手了。”
白老板:“……”
他听说过有人顺手牵羊的,没听过有人会因为顺手挨揍的!
白老板胖胖的身躯扒在车窗上,不住回头,无比卑微:“咱们真的是逃出来了吗?”
“他们不会追来报复咱们吧?”
“不会。”
谢锦珠打了个哈欠:“石三死了。”
整个贼窝因为放大的恐惧和欲望乱成了一锅粥。
匪首已亡,侥幸活下来的小鱼小虾吓破了胆儿,一辈子都不会再敢踏足这片土地。
谢锦珠执意要走一趟,为的就是以绝后患。
白老板瞪着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沉默了很久的牧恩突然冲出来,攥住谢锦珠的手腕:“是你杀的?”
“你杀人了?!”
谢锦珠回想了一下石三爷自己拔刀砍脖子的阵仗,古怪道:“他不该死吗?”
“他不该是你弄死的!”
牧恩激动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谢锦珠看着牧恩涨红的面皮心底纳罕:好家伙,原来喜欢剥皮拔指甲的反派,小时候居然知道杀人要偿命!
不等谢锦珠说话,牧恩就带着决然说:“你没杀人。”
谢锦珠迷惑道:“对啊,我本来也没……”
“是我杀的!”
谢锦珠:“……”
牧恩非常坚决:“如果有人追究起来,那就都是我杀的!”
他去替谢锦珠偿所有人的命!
谢锦珠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白老板幽幽地说:“谁杀人了?”
牧恩心急道:“我……”
“你看到了吗?”
白老板尽管自己也吓得肝胆俱裂,但老江湖的油滑,瞬间就噎得牧恩无话可说:“反正我忙着睡觉是没看到。”
“人证物证一应俱无,再说了也没人喊冤,说什么杀不杀的?”
“你听到有人喊冤了吗?”
这回沉默的人变成了牧恩。
白老板理直气壮:“无人喊冤,那就是无冤可诉!”
谢锦珠忍着笑点头:“白老板说得对。”
不服气的话,让死了的石三爷蹦起来喊几句啊!
牧恩还愣愣的像是没转过弯来。
白老板生怕这个毛头小子坏了事儿,急忙拉着他反复洗脑叮嘱。
谢锦珠听着他们越来越离奇的对话有些好笑,但笑意闪过想到袖口中的那封信,心逐渐下沉。
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