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娘恼火道:“五百文!”
“半两银子!”
王氏和大伯娘捂着心口连声叫菩萨,不敢想家里居然也配得上五百文的杯子了。
谢锦珠忍着好笑:“那还行,没被坑得太明显。”
这玩意儿虽然不是青花瓷的,但也有瓷胚釉色,被蒙了东西没被坑价格。
二伯娘一听被坑当即就不乐意了,要拿着东西去找卖货的理论。
谢老太一脸糟心地看着她风风火火地冲出去,心疼地摸了摸谢锦珠的脑门:“你就多余跟那个棒槌说。”
兜里有几个臭钱就成跳蚤了,蹦里跳外的到处忙着花钱,再过些日子说不定都要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谢锦珠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后冒出来一句:“能花就花呗。”
“活着的时候多花点,总比人死了钱还在的强。”
谢老太愣了下,和王氏一左一右同时抬起手,就想糊谢锦珠的脑袋:“一天天的满嘴跑的什么胡话?!”
“你莫不是被冷风吹傻了,怎么……”
谢锦珠动作飞快向后一倒,在床上躺平了避开左右拍来的手,口吻难得的正经:“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要跟你们说。”
“一件……”
谢锦珠睁开眼像是在看着虚空出神,轻轻的:“绝对不能耽搁的事儿。”
谢锦珠大病初醒,刚能勉强坐起来就把全家都召集进了屋。
伴随着谢锦珠的沉默,气氛说不出的严肃。
谢锦珠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搓了搓指腹说:“我要带着村里人一起制墨。”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任何与技术相关的细节都是被小心保管传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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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织酿酒笔墨纸砚,纹绣熬糖,甚至是街边不起眼的一个馄饨肉饼馒头,谁家都有自己不可外传的秘诀。
代代相传,辈辈守口如瓶,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发家门道。
独家的手艺要是让外人学去了,就是家财衰败的不祥之兆。
可谢锦珠居然说要把手艺传出去?
二伯娘不假思索的:“你怕不是疯了?”
“这哪儿能成啊?”
那么赚钱的好手艺,就应该挖个地窖好生藏着,祖祖辈辈传下去富贵代代。
自己兜里的银子怎么能往外掏呢!
谢大伯也觉得不妥,可谢锦珠却说:“银子是要活人拿着才是能傍身的,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话对谢家人来说适用,放在别人身上也是如此。
谢锦珠手掌下压,强势地打断别人没能出口的阻拦,话声虽轻,但语气坚决:“入冬之前只能再批量做一次墨锭,咱家的人太少,一次做不出多少东西。”
“在立冬之前,我急需一大笔银子,所以参与进来出力的人越多越好。”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会这么做。”
覆巢之下无完卵。
如果村里大多数人都活不下去了,谢家再傲然富贵都是找不到活路的。
在冬日的那场浩劫来临之前,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充足的准备。
谢锦珠的表情罕见的凝肃,苍白精致的眉眼间都仿佛渗出了一股令人心惊的寂意。
王氏踌躇半晌,小声说:“你要多少银子?之前给你的都不够吗?”
谢锦珠摇头:“不够。”
“那……”
谢老太揪心道:“我管着的也都给你,凑一起难道也不够?”
谢锦珠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但神色说明了一切。
谢老太急得拍大腿:“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用?十几万两到了你手里都叫不够?”
“你要是说不清楚为个啥,我是不可能把银子给你的!”
“你个小崽子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