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爹急得脸发白:“我们真的……”
“爹。
谢锦珠打断谢爹无力的辩解,古怪道:“现在这些细节真的都不重要。”
只是摔了个箱子而已。
她倒是要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宝贝。
谢锦珠往前一步说:“我可以看一下被摔坏的东西吗?”
洛文带着不明显的桀骜挑眉一笑:“当然可以。”
“来人啊,抬上来。”
被抬上来的是个足足有半人高的大木箱,箱子打开,露出的都是一些锋芒冰冷的残破瓷片。
瓷片碎了一箱子,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成色,但还是能从这片狼藉中看出,里头装着的瓷器不止一件。
谢锦珠也不怕被划伤,示意二伯娘把嘴闭上后捡起一块碎瓷随意看了几眼,不紧不慢的:“被他们摔碎的,都在这儿了?”
洛文抿唇笑了:“对,都在这儿。”
“这六件甜白釉是难得的古物,得来不易,设法从各处买来时所花银两巨费,现在这么轻飘飘的一摔,可就全都毁了。”
瓷器自来都是贵价物。
好的瓷器更甚。
所以寻常百姓家中用的都是耐造的粗陶,精美的瓷器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是把玩欣赏。
随着洛文带着叹息的解释,谢大伯等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下去。
一件瓷器的价格就能吓得他们破家卖地,更别提是足足六件!
二伯娘刚想开口说能不能少赔点儿,就听到谢锦珠说:“我再确认一个问题。”
谢锦珠手腕一扬把手中的碎瓷扔回箱子里,口吻淡淡:“你真的确定,被他们摔坏的瓷器都在这儿了吗?”
洛文眼底掠过不耐,冷嗤道:“不然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说笑?”
“你知不知道这些甜白釉古瓶值多少钱?你……”
“可是我怎么一件甜白釉的影子都没看到?”
谢锦珠打断洛文的长篇大论,单手撑在大箱子的边缘,慢悠悠的:“世上白瓷分数种,乍一看都长得差不多,然而纹理光泽差异巨大,也因此价格相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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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甜白釉,的确是很贵。”
甜白釉首先对胚泥的要求较高,普通的胚泥不行,窑禁不起多进多出的反复烧制,也挂不住多次施釉的色泽。
胚泥价贵是一重,对窑温的把控以及数次施釉烤制的时间,也是考验老师傅的一道难关。
甜白釉难得,品相好的甜白釉更是有价难求。
但前提是,箱子里装着的,真的是所谓的甜白釉。
洛文面色微变,谢锦珠抓起一小块碎片在指尖把玩,漫不经心:“甜白釉颜色柔和,色若白玉,纹理处略微泛黄。”
“与之相反的,白瓷就不值钱多了。”
谢锦珠笑吟吟地看着紧绷了脸的洛文:“还有古今之分,好像也不难辨。”
“若真为传世的古物,不管是便宜的白瓷也好,价贵的甜白釉也罢,咬黄失釉软道伤彩都是无法避免的瑕疵。”
“就算是保管妥当的古物没有这么多问题,可底部乳浊也会泛玉质感,时间越长浊玉感越强,宛若上了一层透明釉色。”
谢锦珠把手中的白瓷底部翻转对着洛文,挑眉道:“你要不再仔细看看呢?这真的是你口中的古物甜白釉吗?”
“又或者……”
谢锦珠悠然一笑:“这既然是你家主人的心爱之物,又是耗费巨资得来,要不把你家的主人请出来?”
“我今日就不收指点的束修了,坐下来就这一箱的廉价白瓷讲讲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