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气得直喘粗气:“这小犊子要是不把她爹和伯父都带回来,我就……”
“我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把她塞耗子洞里!”
“阿嚏!”
谢锦珠坐在车板上打了个大喷嚏,正在低头揉鼻子就听到二伯娘嘀嘀咕咕的:“谁又骂你了?”
谢锦珠:“……”
在如此紧绷的气氛当中,居然还能抽空蛐蛐她?
二伯娘捂着脸叹气:“你之前总干缺德事儿,骂你的人肯定可多了。”
谢锦珠一言难尽地闭了闭眼:“我现在不缺德了。”
“也是。”
二伯娘心有余悸地说:“连你都改好了,菩萨肯定会保佑咱家的吧?”
在谢锦珠无言以对的目光中,二伯娘忍着因为害怕挤出来的眼泪,急得一个劲儿绞手指:“你爹他们一贯都是稳重的,干活儿从来不出差错。”
“这都多少年了,一点岔子没出过,怎么偏偏就在今儿惹祸了呢?”
而且码头上来往搬运的从来都是用麻袋装的杂物,只有禁得住摔打的东西才会找力工。
今天怎么就突然变得贵重了?
到底是多贵重的东西,才会说拿命都赔不起啊?
二伯娘惊慌得一颗心来回蹦跶,一张嘴差点都要飞出来砸到谢锦珠的脸上。
谢锦珠眸色微沉:“大哥,你刚才是说,搬东西的主家是临时找的人,我大伯他们是怎么被选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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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也是个老实人,就是心里着急口舌就没那么利索。
谢锦珠听她费劲了半晌才捋清楚大概。
谢大伯他们原本搬的是货船上的大米袋子,不等到中午就都搬完了。
可临到散工的时候,码头上突然来了一个管事的,说主家刚来县城,有些重物要人去搬,而且工钱给得很丰厚。
“说是没多少东西,就是要寻几个办事儿稳重的,他们平时干活儿就手稳,工头就推荐去了。”
除了谢家的三个人,一起被选中的还有三个。
这六个人被带着到了地方,本来是想着干完了就能拿钱走人,可谁能想到居然是把箱子摔了!
谢锦珠敏锐道:“是所有人都卷进去了,还是只有我家的?”
“就你大伯和你爹摔的啊。”
大哥粗着嗓子说:“他俩没抬稳,箱子里的宝贝碎了一地,那管事知道他们都是一家的,索性就把人都扣了。”
“要是赔不起的话,人家就要报官经公了!”
损毁主家的贵重之物,摆在眼前的选项只有两个。
一个是商议私了,损了多少就赔多少,双方协商达成一致就没问题。
另外一个是报官经公。
如果赔不起,那就只能是蹲大牢或者是被判处流放为惩。
出门的三个人一次卷进去了两个,要是谢大伯和谢爹真的被流放了,那才真的是天塌了!
谢锦珠一把捂住二伯娘张大了要哭的嘴,在二伯娘咬自己之前沉沉道:“别着急哭。”
“咱们马上就到地方了。”
被鞭打着往前的骡子甩着脑袋停稳,谢锦珠抓小鸡崽子似的把站不住的二伯娘拎下车,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一会儿进去了,不准嚷,也不许哭。”
“可是我……”
“你听我的。”
谢锦珠眼底发沉:“我觉得这事儿不太对,见到人按我说的做。”
接二连三的事情实在太巧,谢锦珠不得不多疑。
如果见人就哭先露怯,那后续就不太好办了。
二伯娘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无助地看着谢锦珠。
谢锦珠看了一眼就在眼前的天一阁酒楼,眼睫微落,擦去二伯娘眼里滚出来的泪说:“天还没塌呢。”
“先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