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珠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小声说:“我其实还是舍不得你。”
谢锦珠背着苏伟胜反复吸气,不忍直视地捂住脸说:“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在威胁你。”
“再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留着你不喜欢的东西?”
昔日来往的书信,是证明苏伟胜跟原主有勾结的铁证,也是苏伟胜心尖最大最深的一根刺。
如今谢锦珠自己说要把这根刺拔了,苏伟胜笑得更加情长似海:“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你说的那些东西……”
“我现在就回家去拿!”
谢锦珠不着痕迹地往前一大步,避开了苏伟胜险些落在自己胳膊上的爪子,不动声色地磨牙:“我悄悄跑回家去偷出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明天就给你送来!”
苏伟胜失笑想说也没那么急,可谢锦珠却担心自己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吐出来,着急道:“你等我哦。”
“我现在就跑回家去偷,你一定要等我哦。”
苏伟胜没拉住看着谢锦珠跑到门边,面对谢锦珠的反复叮嘱,露出个笑:“好。”
“我等你。”
谢锦珠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很快就不见了影儿。
苏伟胜站在门外看着谢锦珠消失在眼前,伸手摸到藏在自己胸前的另外一半卖身契,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想背着他捡了谢锦珠这个大便宜?
休想!
他不会让红娘子如愿以偿的!
苏伟胜狠狠一拂袖转身进院,大门紧闭后不久,本该离开的谢锦珠去而复返。
谢锦珠揉了揉自己因为假笑而发麻的脸,内心无比苍凉。
原来人活着是真的无法随心所欲的。
她被刚才的自己恶心到了!
谢锦珠心情复杂地嗐了一声,眯眼看着眼前不算高大的院墙,唇边溢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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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虚作假是吧?
狼狈为奸?
想如愿以偿吃血肉银子,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呢……
天边的日头不悯人世的悲欢,坠着尾巴似的缓缓西沉,夜色逐渐笼住这一方小院。
白日的喧嚣散去,静谧的小院中终于传出了一点闷响。
苏伟胜出来了。
谢锦珠挂在那棵高大茂密的歪脖子树上眯眼看着,苏伟胜换了身不引人注意的布衣,甚至还小心得在头上戴了一顶斗笠。
显而易见,苏伟胜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跟翠红楼的人有来往。
谢锦珠玩味十足地勾了勾唇,等苏伟胜出门后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是夜,翠红楼中来往的恩客酒友酒意上头,都闹腾着各自找到了花钱买来的红纱软帐。
各类怪异的声响充斥遍耳,浑浊的酒气和刺鼻的脂粉香扑得人脑中昏沉。
来往的人也都醉眼迷蒙,几乎没人关注此时进来的人是谁。
谢锦珠尾随着苏伟胜轻车熟路地绕过人多的地方,转而顺着侧门进了后院的一个小阁楼。
小阁楼内的层层纱影后,红娘子看到不请自来的苏伟胜,懒懒地抓起落在手肘的纱衣拉到肩头,笑眯眯的:“咱们的苏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是惦念奴家的好了,还是……”
“谢小六的卖身契。”
苏伟胜冷眼看着红娘子骤变的脸色,讥诮道:“关于这事儿,娘子没什么想与我解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