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摇头,袁六指不无卖弄的道:“怕想搞的时候硬不起来了。”
他的这句话,把一群人逗的哈哈大笑。
甚至那泡茶的青岚,都掩嘴轻笑。
吕建设笑道:“前一阵,我们院有个老干部,烧炭自杀了。”
袁六指道:“这事儿闹挺大,那人姓卫对不对?叫什么来着?卫红民?他不都退下来好几年了,而且我小姨父说了他身上没什么事儿,真的是死的莫名其妙的,搞的我小姨父都挺被动。”
吕建设点头道:“是没什么事儿,后来定性为抑郁症,外人都不相信觉得有什么八卦新闻,其实还真的就是抑郁症而已,而且早就端倪,老头之前的职位不低,前呼后拥走到哪里都是一呼百应,退下来之后忽然门可罗雀就开始不适应了,在院里到处找存在感,各种大事儿小事儿都要插嘴说上两句,以前作为单位***自然说什么都对,不对也是对,可现在面对院里一帮退休的老头老太没人惯着他了,他的一些说法别人不认可就会跟他杠,权利当年带给他的红利在逐渐的消失,那种落差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他死的前两天,因为买早餐一个小伙儿插队他上去制止,本来是小事儿,可他说话有点难听,小伙儿觉得折了面子上去打了他两巴掌,俩人扭打在一起,拳怕少壮,架他没打过,到派出所里之后他又叫的厉害干扰办案,那办案的小警察不认识他说让他保持安静。老头急眼了,被打的时候都没那么急,跳起来说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我是卫红民!那小警察说我不认识什么卫红民,就这一句话刺痛了他,回去之后越想越难受,抑郁症的人喜欢钻牛角尖,竟然把自己气的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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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不懂他为啥会因为这就自杀,院里那帮老头老太却都感同身受,人老了,最怕的就是被人遗忘,丧失权利的同时也就丧失了话语权,卫红民有这样的问题,我寻思勇叔也会,黄胜文往上走的越高就越要跟他这个曾经的江湖大佬保持距离,黄胜武远在天边,他若是自己走出来抛头露面也不至于真的没有威严,只是他自己也要注意影响不好给黄胜文找麻烦,自己辛辛苦苦坚守的江湖规矩被年轻人嗤之以鼻,在外人看来已经功成名就人生巅峰的他也会有些心理落差吧,这可能就是他在这个岁数又要捧一个阿成出来的原因。”
我眯着眼,一言不发。
袁六指竖起大拇指道:“透彻,老吕,你说真的透彻,真的,今晚我给刘文凯打电话的时候,这一点刘文凯都想不明白,觉得勇叔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忽然在这个节骨眼里蹦出来了阿成这个干儿子,这么说来,勇叔是江湖瘾犯了,想当教父了。早说啊,要干儿子我也可以去,有他老人家的支持,我当干孙子也行。”
吕建设笑道:“勇叔就算能看上你,你也受不了他的,你们俩的点不在一个地方,老江湖的那一套东西在新社会,用一个词儿来形容就是拧巴。”
“老江湖到底是什么?不也是打打杀杀吗?”袁六指道。
吕建设笑而不语。
我掐灭了烟头,缓缓的道:“江湖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