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略微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此事是宫人招待不周,还请萧夫人萧女郎见谅,改日孤定携礼拜访……”
萧夫人立即道:“太子言重,此事与您无关,是小人要害人,自然是防不胜防的。”
太子脸上笑意更加温和:“还是萧夫人宽厚大量。”
萧夫人与太子可套了些场面话。
李韵颜挨着谢钟情安静跪坐在同一张坐榻上,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轻轻抬眸,对上坐在太子身边的卢楚儿的目光。
卢楚儿没想到李韵颜会看她,她眼里的阴郁没来得及收就被人看了去,她一惊,眨眼睛换上一个自然温柔的笑。
李韵颜假装没发现她的怪异目光,也仰起脸对她笑笑,心下却道,看来是坐不住了。
也是,官家下旨封她为太子妃,而卢楚儿再怎么蹦哒,也只能是个妾室,自然对她心有怨恨。
可那又如何?他们陇西李氏还怕了范阳卢氏不成?
一旁是谢钟情将二人无声的交锋看在眼里,又想起阿母所说,这个卢楚儿极有可能是探子,还是不止一方的探子……
有点意思。
可惜了,卢楚儿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探子,功夫不到家呀。
或许是卢楚儿样貌太过美好,世间罕见的貌美,被人捧多了,因而她心有傲气,容易露出马脚。
连谢钟情都知晓的事,她不信太子不知,谢钟情已经开始好奇今后卢楚儿这个绝世大美人会是什么下场了。
太子与萧夫人说完话,又转头去问王钦:“王五郎,你当时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否?”
王钦回忆了下,而后点点头:“回殿下,确实有。”
闻言,其他人立马看向王钦,太子扬眉,“哦?那你可还记得长相?”
王钦想了想,遗憾摇头,“微臣是见有个内侍在那间偏殿外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似在放风,见到臣便受惊逃了,臣寻思这间房定有古怪,才去查看,也正因此,臣及时救了萧女郎……”
王钦在谢钟情那里听说萧妤可能会出事,他着急地问遍了宫人,也幸好有人瞧见过萧妤,给他指了个方向,他一路找过去,正巧见此一幕。
而在靠近房间后,王钦细细听了听,发现里面有男子的粗气声和细微的女子声音,他担忧是萧妤,于是不管不顾破门而入。
结果还真让他找对了!
万幸万幸,他的莽撞救了阿妤,若不然,今后他只能远远看着萧妤嫁人了。
太子听后沉默了瞬,旋即道:“你所说的那个内侍,孤立即派人去查,以及萧女郎所说,二弟是被两人内侍扶进来的,那两个内侍也要及时抓捕,诸位请先回去等待消息,孤定会给个交代的。”
“如此,那便劳烦太子殿下了。”萧夫人满面感激点头。
问完话,太子转头看向自己的未婚妻,温柔而关切问了些体己话。
李韵颜见温文尔雅的,俊如神明的太子殿下关心自己,她俏脸微红,含羞回答,引得一旁的卢楚儿美目暗沉,放在广袖下的手死死捏紧。
谢钟情一个旁观者但笑不语,心里庆幸阿耶不让她嫁入皇室。
太子携卢楚儿离开后,谢钟情几人也回到宴会上。
此时,宴会已渐进尾声,案上的珍馐尽,台上歌舞散,众夫人女郎们陆陆续续地起身辞别。
关于萧妤所遭遇之事,由于消息封锁严密,尚未外传开来,除了那几位当事人外,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
谢钟情在宴会上寻找了一圈后,终于发现母亲苏氏正在与阿家郑氏相谈甚欢。
谢钟情快步走到母亲身旁,苏氏见爱女离席如此之久才归来,不禁关切问她:“怎么了?怎去了这么久?”
谢钟情压低声音回答道:“发生了些事,待回去之后再详细与阿母诉说。”
苏氏见状,心知此事或许非同小可,但她也没有急于追问下去。
随后,她带着女儿谢钟情,与郑氏一道向皇后娘娘恭敬辞别,缓缓走出宫殿。
在回宫的途中,郑氏与谢钟情母女一同乘坐马车。
车内,谢钟情想了想,觉得既然萧妤即将嫁入琅琊王氏,成为自家人,这件事也就无需对郑氏有所隐瞒,于是,她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全盘告诉了苏氏和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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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氏和郑氏听完整个经过后,两人皆是大吃一惊,满脸惊愕之色。
竟有人给萧女郎下了药!还是春药!
这显然是要毁掉萧女郎的清白之身!难道是有人蓄意逼迫她嫁给秦王吗?
郑氏拍拍胸脯,“好险好险,好在五郎去得及时呀,萧氏这姑子,五郎喜欢得紧,若是真出了事,五郎不知得有多难过……”
谢钟情也点头。
可是,为何偏偏会选择秦王呢?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阴谋和算计?
郑氏想不通,苏氏听后黛眉微蹙,沉吟不语。
谢钟情也在胡乱猜想。
其实若是换做楚王还真好想,因为楚王与太子在朝中争锋相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他的野心根本就藏不住,是太子明面上的对手。
若今日中药的是他,谢钟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晋离亥绝对在自导自演,为的就是与兰陵萧氏联姻!
晋离亥一直没定亲,身边也没听说有个女人伺候,想来就是在等待时机与世家贵女联姻,壮大自己势力呢!
可秦王……
秦王既无强大母族,也无太子那般高贵正统的出身,同时在民间,性情与才华都远没有太子和楚王那么好,就是个资质平庸的闲散王爷。
怎么看都无辜可怜。
车厢内安静了许久,谢钟情忽地问母亲,“阿母,您对这个秦王了解吗?”
这事太怪了,秦王与萧妤基本没说过话,怎么会被联系在一起呢?
苏氏缓缓转过视线看向女儿,默了默,道:“这秦王……不好说。”
“为何?”
谢钟情有些意外。
苏氏捻着手上的菩提珠串,慢慢道:“秦王时常离开建康,去大晋各地游山玩水,可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他离开了建康之后都在做什么呢?”
谢钟情听后一愣,郑氏显然也是一愣。
阿母的意思她懂,若真如她们所猜想那般,那这个秦王岂不是比楚王藏得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