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貌堪称绝色,眉如远山含黛,目若秋水横波,唇不点而朱,面若粉桃,肌肤胜雪,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一种典雅的韵味。
若说其母苏氏宛如深谷幽兰,高洁而典雅,又似傲雪寒梅,清冷而孤傲。而此女则明艳似骄阳,华贵若牡丹,只静静坐在那里,就能引来旁人无数的目光。
太耀眼了,难怪五郎会被深深吸引住,惦念了那么久,迟迟放不下。
谢钟情只淡淡看了眼庾蔚然,又轻轻移开目光,并不在意。
然后她发现,其实今日庾危意也来了,只是看着状态不对,正趴在案几上睡着。
谢钟情想起传言,说庾五郎为情所困,一连喝了几日的酒,想来还没酒醒呢。
晦气。
她又移开视线,然后不期然对上一双冷傲的目光。
是英王。
她一惊,对其点点头,立马转过脸去。
晋擎骁见小女郎怡然悠闲地东张西望,他把着茶杯,静静瞧她。
同时,元安公主与卢楚儿也在看谢钟情。
元安公主细细打量了会儿她,与身旁的卢楚儿道:“楚儿,你说本公主与谢氏女,哦,不,现在应该是王四娘子了,你瞧我与王四娘子气质是不是很相似?”
卢楚儿:“……”
你来真的?
她看了眼元安公主一身桃红色襦裙,再看看谢钟情,道:“是有些相似。”
但实际差距很大。
元安公主是娇纵跋扈,人家谢钟情是自信明媚,虽也高傲,但人家有分寸,把握得极好,不令人生厌。
然,元安公主一听此言,立马咬咬唇,与卢楚儿抱怨道:“既如此,为何萧三郎不喜欢我?”
“……”
不是,公主,你真上赶着让萧三郎拿你当替身啊?
卢楚儿温婉的脸上有些龟裂,过了会儿,她叹着道:“公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元安放下身段追了萧三郎那么久,人家不领情,早该放下了啊。
元安公主却固执道:“楚儿你不懂,我对叔钧是真爱,总有一日,叔钧会被本公主感动的。”
“……”
“既然叔钧喜欢谢钟情这类的,我就模仿她,我还不信叔钧不感动。”
“呃,若是萧三郎一直不喜公主,只爱王四娘子一人,公主可要……”卢楚儿挑挑眉,向谢钟情的方向递去一眼。
元安公主立马给她个白眼,“本公主可还没疯,阿耶都奈何不得谢司徒,我去动他的宝贝女儿,我是觉得好日子过到头了吗?”
卢楚儿:“……”
你初听到消息的时候,分明不是这反应啊,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元安公主刚得知萧三郎可能喜欢谢钟情的时候,一时情绪激动,差点没找谢钟情麻烦,后来被她阿母敲打了。
冷静下来发现,她若动谢钟情,那她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别说谢钟情的母家,就夫家一个琅琊王氏都已经能够与晋氏皇族平分天下了,她是多想不开去得罪人啊。
她敢有这想法,不用王谢出手,她阿母阿兄先把她打了。
见元安公主对谢钟情或许有不满,但绝对没有要出手对付的意思,卢楚儿懂了,应该是有人与她分析利弊了。
卢楚儿心中叹气。
又少了把刀了。
很快人到齐,帝后携手驾到,在内侍的一声通报后,众人起身行礼。
行过礼,皇帝坐上御座,面对下面众人,象征性说了些体面话,宴会开始。
而这时,庾危意也已被人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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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脑子缓了会儿后,目光果断在女眷席上寻找那个人的身影,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谢钟情。
“阿鸾……”
看着人,庾危意心里再次涌现出一阵阵悲痛之意。
阿鸾……
他用尽心思才追求到的女郎,她本该嫁与自己的啊……
若是他同其他建康无数爱慕谢钟情的郎君一样,从来没追求到谢钟情,他或许也不会这么伤心,这么自暴自弃……
可他明明已经超越了他们,把谢钟情追到手了呀,他用一腔真心打动了谢氏,同意定下了婚约……
明明他的幸福近在咫尺,却偏偏,梦碎了……
红衣郎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女子,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躯一般,渐渐地,眼眶开始泛红,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往上涌。
一旁的庾蔚然瞧见自家小弟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暗骂其不争气。
他眉头紧皱,压低声音呵斥道:“五郎!你给我清醒一点!这里是什么场合,岂能容你如此失态?”
庾氏已够丢尽脸面了,如果再任由五郎这般胡闹下去,恐怕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想到此处,庾蔚然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然,庾危意却像是没听到四兄的话,默默垂下头去,整个人好似一只受了伤的孤狼,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此刻的他,满脑子只想要喝酒,以此来麻痹自己。
他多么希望能够就这样一醉不醒啊,因为只有在沉睡之中,他才可以暂时忘却现实带给他的无尽痛苦与折磨,也唯有梦里的阿鸾才不会离开他。
就在他伸手准备拿起酒壶时,庾蔚然眼疾手快,立刻向身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那仆人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庾危意面前的酒壶。
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庾危意,突然感觉到手中一空,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抬起头来,双眼死死地瞪着那个胆大包天的仆人,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抢本郎君的酒!”
那仆人被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五郎君饶命啊!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这都是四郎君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