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大雪纷飞,夜幕笼罩着古老的军营,营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吹过军旗发出的猎猎声响,营帐内透出微弱的灯光,与地上的积雪交相辉映。
在这片清寂中,却又弥漫着一种独特的人气,巡逻的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神警惕注视着四周。
篝火旁,几个士兵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自他们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家乡的思念和对战争的无奈。
偶尔传来一阵笑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但很快又被寒冷的空气吞噬。
庾危意的营帐内,烛火之下,红衣少年正拿着一卷兵书细细翻阅。
看了会儿,他又皱着眉将兵书放下,抬手揉揉太阳穴,一阵疲惫感袭来。
阿鸾……
他实在太思念阿鸾了……
少女明媚的笑颜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他快被折磨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么?
他轻笑一声,觉得自己在阿鸾一事上挺没出息的,自初次见她之时,就满脑子只装得下她了。
可转而一想,为什么阿鸾总不给他回信呢?
是忘了他了吗?
迄今为止,阿鸾就给他写三封信,每封信都仅有一句话,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是不是阿鸾还在计较他与雎儿的事?所以才不愿搭理他?
只恨军命在身,若不然,他一定回建康好好问问她,是不是还没气消?
或是……
庾危意不敢细想,他害怕面对。
“五郎君。”
这时,雎儿自帐外进来,手上还端了一盏汤。
女子笑意盈盈,“郎君,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
庾危意轻轻颔首,示意她将东西放下,雎儿得令,将东西放到他面前。
庾危意手持汤匙,轻轻喝着热汤,问:“四兄身子如何了?”
天冷了,四兄身子又病发了,军医一直在照顾他。
“回郎君,四郎君他服了药在休息。”
“你给他送汤了吗?”
“……还未。”
庾危意拧眉,瞥了眼站在下首的柔弱女子,道:“怎么办事的?四兄如今最是缺人照顾,今后我的事你先放一边,照顾四兄最要紧。”
雎儿似有些幽怨,却不敢表露,不甘地咬唇应下:“……唯。”
同时心里道,分明她是五郎君的妾,为何五郎君总不将二人的事提上日程?这也便罢了,还总让她去照顾四郎君,而自己一接触他,他就是很忙,都没有培养感情的时间。
雎儿越想越委屈。
庾危意并未觉察女子的不对,迅速喝完汤,放下瓷碗,挥挥手,示意雎儿收拾东西下去。
雎儿只得不情不愿退下。
她一出去,没走两步,便迎面对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男人一身轻甲,披了件保暖的狐裘,眼睛直勾勾盯着雎儿。
是那个轻浮的小将。
近些日子,雎儿时常遇到他,他一个弱女子被一个大男人用这么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怎么不怕呢?
后来见他没有过多逾矩的动作,也没那么害怕了,但仍警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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