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怅然若失停下脚步,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
可笑的不是他对薛海燕的感情,而是明知无望还放不下的执着。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放弃了,一个人的执着对另一个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打扰和冒犯?
有家小店卖炸鸡,这玩意儿在城里也是头一份。
油香漫过半条街,连大人都忍不住咽口水,不少孩子吵着要吃。
李杰见李婷婷也朝着炸鸡店的方向张望,便带她和秦瑶去尝法。
这玩意儿吃两口还行,再吃就腻得难受,李杰和秦瑶尝了尝便不吃了,李婷婷却抱着炸鸡腿啃的满脸油光。
秦瑶和李杰说起张大娘。
“春妮走了以后,张大娘也不好意思往咱家来,偶尔遇上,见了我也是讪讪的。”
“好在她身子骨倒没病没痛的,种点地,搓麻绳挣点零花钱,日子还是好过的。”
这年头还不流行塑料制品,鱼啊肉啊菜啊,都用麻绳打捆,生鲜批发这边用量很大,李杰便进了原料,交给村里人搓成麻绳。
计件给钱,做的多挣的多。
其实并不比直接从劳保商店买便宜,算是给村里老人一点福利,让他们也能挣点零花钱。
还别说,老人种地种不动,搓麻绳的速度可不慢,当个正事来做,一个月也能挣上好几十,不比厂里临时工挣的少。
春妮的事和张大娘无关,李杰也没有怨怪她。
“张大娘不是心思不正的人,她不好意思往家里来,你也不用刻意去找她,遇上难事帮一把就是了。”
秦瑶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说起春妮。
“听说她父母把她带回家打了一顿,没过几天就给她找了个五十来岁,死了老婆的男人,要把她嫁过去。”
“那个男人以前当过生产队长,前面那个媳妇是城里来的知青,长的挺漂亮的,不少人都说是他把人家姑娘……姑娘才不得不嫁给他。”
“这事是大伙说的,也不知真假,倒是他三天两头打媳妇,媳妇大着肚子也打。有一回大冬天里,拖着他媳妇的头发拖了半个村子。唉。”
不知是不是想到自己也经常被李文明家暴,秦瑶长长叹了口气。
“他媳妇生老三的时候难产死了,生产队也取消了,他跑到外头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听说挣了不少钱。”
“年轻时不着调,老了也不消停,哎呀那些闲话就不和你说了,反正没有不笑话他的。”
“春妮的父母图他给的三万块钱彩礼,就把春妮卖了。”
“春妮也算有几分志气,在接亲前一天夜里跑了,第二天那个男人来接亲没见着人,带着接亲的把春妮她爸好一顿打,一条腿都打断了,家里刚买的家具、收音机也全砸了,逼着他退彩礼。”
“彩礼钱早被他们两口子花的差不多了,东凑西借还上一半,那男人三天两头去他家里讨债,听说把春妮妈给……”
那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正常人,李杰不想秦瑶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情。
“这些事当闲话听听就行了,反正和我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