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拖得老长。
房间里香味越发浓郁,情-欲,醉人的情——欲,如同漫山遍野的山花齐刷刷地开放,散出的香刺激着女人的感观,求—欢的念头排山倒海般直冲脑髓。
女人焦灼地奋力地将头向后仰,始终闭着眼,牢牢地闭着眼,等待情郎的靠近。
崔玉郎侧身,腰一拧,眸光下撇,长臂随手从床头扯下一根玄色的粗麻条巾。
崔玉郎的手,甚至比他的脸更诱人。
手指修长如玉,仿佛用最完美的和田玉聘以最精湛的匠人,细致如微地雕刻出线条流畅的雏形,再假以时日一点地点精雕细琢出惊艳的、耐看的骨节和皮相。
这双手将粗麻条巾蒙在傅明姜的眼前。
傅明姜渴望地微微张唇,残存的理智驱使她开口:“...可以,可以不蒙眼吗?”
“你知道规矩。”
崔玉郎声音很低,手恰好轻飘飘地搭在条巾的拴结处:“不蒙,就不做。”
“做”字出口,好似压住了古琴最低的最紧的那根弦上,发出靡靡短促之音。
傅明姜急喘了两声,面露难耐之色:“你我夫妻七年,聚...聚少离多...每每欢-好...不是吹灯摸黑...就是,就是黑布蒙眼...玉郎——你叫我看看你——我想看你迸发的...的样子..”
“你怀着身孕,父亲叫我把林氏赶出去。”崔玉郎低声道。
傅明姜迷离睁眼,面上难掩欣喜之色。
“蒙布吗?”崔玉郎再问。
“蒙...蒙...”傅明姜眼皮都快抬不起了,她身下如起了千百只噬肉的小蚁顺着皮肉向深处爬出,一点一点地啃噬她最后残存的理智,她双目赤红,双腿微微张开,硕大的肚子像一只肉球坠在腰上,等待着被人向上托举。
崔玉郎埋头俯身,在傅明姜微张的唇瓣上狠擦一下,侧头看向右侧的墙壁,暗柜柜门早已歇开一条缝,龅牙的跛子木生从里面钻了出来,跛子耸着肩,谨慎地抬起眼皮看崔玉郎。
崔玉郎无声地眨了眼。
跛子木生轻车熟路地双膝跪在傅明姜身下,轻柔地将傅明姜的裙摆一点一点卷高,露出张开的腿和白花花的肉。
丑陋的跛子知趣地俯身而下。
崔玉郎神容冷漠地抽身离去,绕过屏风,身后响起女人朦胧的、细碎的、残破的吟-叫,欲-望从唇齿之间泄出,穿透双面绣芙蓉银丝紫藤花的屏面,留在这混杂香气的夜里。
低矮的花厅,崔玉郎面无表情地扭头回望,心中毫无波澜,转身垂头,推开暗门径直向东院的林姨娘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