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嘬牙花子,“纪深说证人是假的,胡太太的情夫,一个假和尚。”
“我亲自审了,他死咬何桑故意伤害,致使胡大发重度伤残,口供没有漏洞。纪深说假的,必须出示证明,比如雇主的转账,栽赃录音,交易摄像,照片,片面之词是没用的,法庭要认同。”
“小赵,你不清楚,纪深这次动真情了,如果保不下何桑,我担心他犯原则性错误,他是我最心爱的学生,他能力很出众,我不是保何桑,我是保我的爱徒。”
赵凯无奈,“我只讲证据,不讲人情。”
老张挂断,脑袋发昏。
给梁纪深打了十几通电话了,一直关机。
大概率是求什么人插手,没空接。
他求谁呢?
梁璟吗。
......
梁迟徽傍晚抵达云海楼,倪红在包房迎上他,“你女人呢?”
男人阴恻恻瞥她,脱外套。
倪红怕他,也不怕,梁迟徽分得清亲疏敌友,也开得起玩笑。
她接住西服,挂在衣架上,“三楼包间的客人议论,那演话剧的姑娘和梁纪深结婚了,在葬礼上挺轰动。”
“结什么婚?”他坐在沙发上,扯松了衣扣,“休想。”
“你有办法阻止?”
梁迟徽不回应,长腿搭在酒桌,微微后仰,陷入宽大的真皮沙发,气质懒懒散散。
“冯志奎呢。”
“在隔壁。”
他从铁盒里叼出一支烟,扬下巴。
倪红去叫冯志奎,门一开一合间,几个女人路过,其中一个女人忽然驻足。
“这儿的酒好喝,明年我生日咱们还来。”
“云海楼是冀省最奢华的场子了,合作商是世界顶级酒庄,红酒是其他场子喝不到的!”
“安意没喝?”
“她滴酒不沾,只喝可乐。”
“安意——”走在前面的俩女孩扭头,“你发什么呆呢?”
方安意在原地一动不动。
门缝虚掩,幽暗尽头是一男一女,模特高挑,穿着旗袍,开酒,醒酒,先尝了一小口,“梁老板,喝不喝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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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迟徽一副了然于心的笑,“不喝。”
温的是嘴对嘴喂,口腔吞一遍,酒会发温,云海楼没有过分的酒局,梁迟徽不赚这份钱,京圈的场子名气越大,越玩高雅的,主打怀旧艺术风。
玩出格的是小场子,冯志奎在冀省的环城区开了一家,地下车库改建的,之前是黄彪罩着,现在也营业,盈利一人一半,每月固定汇到黄彪老婆的账户,所以黄彪在里头没供出。
“梁老板,您两年没有女友了,清心寡欲了?”
他含着烟,略歪头,打火机滑轮摁出咔嚓声,点燃的一霎,红光缭绕,他脸廓浓深,放浪贵气,“我什么时候重欲过?”
这倒是。
冰冰那么靓,跟在他身边除了应酬,没干过“激情事”了。
梁迟徽这个人吧,都传言他花里花哨,具体怎么花,在哪花,又没目击者。
不止冰冰,云海楼里的姑娘,短则一星期,长则半年,以“女朋友”自居,他也大方,吃香喝辣豪车豪包,姑娘们私下扎堆撒谎炫耀,在总套房睡过多少次,在他家一起鸳鸯浴烛光晚餐,攀比梁迟徽更宠爱自己。
一传十、十传百的,“风月场浪子”盛名在外了。
按道理男人哪会在自己的地盘玩呢?“前女友”在一个场子里,肯定争风吃醋。
模特狐疑打量梁迟徽,他在喝酒,灌得猛了,酒水沿着下颌线流淌,蔓延过喉结,反复吞咽,反复泻下,水珠一颗一颗渗入他领口,胸膛,消失无踪。
荷尔蒙的张力太强悍了。
即使不好男色的女人,面对他也口干舌燥。
他若是要睡,冰冰她们没理由拒绝,一定是他无动于衷。